裴岸落座宋观舟身侧,单手托腮,认真端详眼前时而蹙眉,时而轻叹的女子。
不知不觉,约莫半炷香。
宋观舟竟是忘了只做标记的事儿,算盘越拨越快,裴岸越坐越冷,索性再不容宋观舟放肆,弯腰下来,护着宋观舟腰背,托着她膝下,“娘子都忘了为夫还在身旁,实在要不得。”
啊?
宋观舟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在裴岸怀里。
她轻呼一声,“四郎,先行放下,即刻就好。”
“哼!娘子,为夫是年老色衰,已不堪入目了?”宋观舟听得裴岸蕴含薄怒的打趣,笑得更为开怀,“四郎最好,我的四郎是天下最英俊的男子,不生气了……”
裴岸哼笑,“娘子掌灯,为夫抱你回去。”
“……我自己走吧。”
回答她的是男人重重一哼,“休想!”
宋观舟含笑举着灯盏,照着前路,由着裴岸把她抱到内屋去,因夫妻离开好些时候,衾被之中早无暖意。
刚脱了衣物钻进去的宋观舟,打了个冷颤。
幸得热乎乎的男人已挨着躺下,直接把宋观舟搂到怀里,连着她一双冷冰冰的小脚丫,也拢到小腿间。
犹如抱着个汤婆子,宋观舟长舒一口气。
“这等寒冷时节,幸得有四郎在,否则还真是难熬呢。”裴岸听来,略有不喜,“娘子往后别半夜出去,你倒是自在,可想过被你丢在冷被窝里的男人,甚是可怜。”
哈!
“四郎,你哪有那般娇气!”
裴岸凑到她肩窝处,与她小脸贴在一起,“就是很娇气,没了娘子在身侧,我一日也睡不着。”
甜言蜜语!
——但极为受用。
宋观舟而今对裴岸还是改变许多,从前,她听到裴岸这般说来,只会面上附和,“我也一样,失了四郎睡不着。”
实则心里冷笑不止,老娘信你个鬼!
待她发现自己也喜爱这个男人时,裴岸说来的情话,她听得心里舒服,鲜少嗤笑。
当然,唯一不变的……,还是不信。
甜言蜜语,是最好的催眠剂,宋观舟躺在裴岸怀里,热乎乎的睡了过去。
次日,宋观舟被忍冬叫醒。
“少夫人,大少夫人差人来说,今日里要早点往安王府去。”宋观舟揉了揉眼睛,就着忍冬的搀扶,缓缓坐了起来,“这般早?”
“听得说前去吊唁之人不少,磕头之后,要往后院去给老王妃请安,咱们府上早些去,早些了事儿。”
宋观舟再看身侧,早没了裴岸的影子。
“四郎呢?”
昨儿还说要一起去吊唁吃白事席的,这会子却不见踪迹。
“四公子要先去官邸点卯,只怕也回不来接少夫人了,大少夫人说咱们与世子同行。”
“父亲不去?”
“老爷昨儿就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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