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生伸出手，指尖的法力触须刚触及扭曲的空间，便诡异地分裂成两束。
一束向左缠绕成莫比乌斯环，一束向右化作克莱因瓶的虚影——这是空间维度被强行折叠的具象化表现。
“可怕，真是可怕”
李长生不由得赞叹道。
不过黑洞虽强，却并非只针对李长生一人。
周围千万公里，皆是其威力的逸散范围，形成了一片强大的领域。
只是处在领域中，李长生凭借着时间、空间、吞噬，三道道则，还可以扛得住。
当然了，如果黑洞的力量只针对李长生一个人，他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李长生在吸积盘外围开辟出一处稳定的时空泡。
他盘坐在由吞噬道则凝聚的黑色莲台上，周身浮现出蝌蚪状的古老符文，每一道都与黑洞的引力波动形成微妙共振。
他运转神识，如拓印古籍般解析黑洞的能量轨迹。
每当一颗陨石被引力撕扯成原子态时，他便操控吞噬道则模拟那份拉扯之力。
最初，他的法力如同笨拙的学徒，总是将物质扯成混乱的能量团。
三日过后，他指尖凝聚的微型引力场已能将一块拳头大小的陨石压缩成密度极高的金属球，表面浮现出与吸积盘相同的螺旋纹路。
黑洞附近的时间畸变成为绝佳的修炼场。
李长生刻意将自身融入扭曲的时空流，任由外界的十分钟在体内压缩成一秒。
这种逆天道而行的修炼方式剧痛难忍，每一寸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第十七日，李长生直面黑洞视界。
他释放出全部的吞噬之力，形成直径百公里的黑色漩涡，试图与黑洞的引力场一较高下。
两股力量相撞的瞬间，虚空爆发出刺目的青白光芒，如同两颗恒星在咫尺间对撞。
李长生的护体罡气被撕扯得千疮百孔，右肩更是露出白骨，但他的眼神却愈发明亮。
当他放弃对抗、转而引导自身法力与黑洞的引力波同频时，识海中的吞噬道纹竟开始自动重构，化作类似吸积盘的螺旋结构。
第二十日，李长生睁开双眼，瞳孔深处流转着星轨般的微光。
李长生伸出手，掌心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漩涡。
这个直径不过三寸的微型漩涡，边缘泛着幽蓝的时空光晕，如同被压缩到极致的星辰胚胎。
相比于前方无垠的黑洞，这个漩涡小的可怜。
但是其蕴含的威力，却十分可怕。
这是李长生以吞噬道则为骨，时空道则为核，创造出的招式。
他将吞噬道则的撕扯之力编织成漩涡的骨架，又将时空道则的扭曲韵律注入核心。
最后以空间道纹勾勒出三百六十层折叠界面——这是他二十日来在黑洞引力场中偷师的成果。
李长生指尖轻弹，一枚陨石碎片被吸入漩涡，瞬间被碾成齑粉。
却在时空道则的作用下，又在另一侧重组为晶莹的能量晶体。
这招已不单纯是吞噬，而是包含了时间与空间的奥义。
“相比于真正的黑洞，确实太小了。”
李长生轻声自语，目光投向远处那片吞噬一切的深渊。
掌心的漩涡与黑洞相比，犹如烛火之于太阳，但其中蕴含的法则却更贴近他的道心。
“就叫‘吞噬之眸’吧。”
李长生指尖轻抚漩涡边缘，蓝黑色的光晕中倒映出他此刻的眼神。
它如同一双凝视宇宙的眼睛，既能洞穿时空的表象，又能吞噬万物的本源，最终在毁灭的深渊中孕育新生。
站起身时，李长生右肩的白骨已被新生的血肉覆盖。
他回首望向黑洞，这二十日的修行，让他成长许多。
“后会有期，老朋友。”
李长生说着，一个灰色的圆镜从其手中飞出，被其抛向了黑洞。
雾隐山脉中，他从星元子身上得到了灰雾空间。
在此之后，灰雾空间帮了他大忙，让其逐渐成长。
此后，他在虚空的陨石上，得到了残缺的圆镜。
它俩合二为一，组合成了穿越世界的至宝。
并且在之后，帮助李长生逃离了汉辰和陆子吟的万载谋划。
如果他是人，他一定会是李长生最亲密的伙伴和战友。
然而，它不是人，它是物。
一个如今李长生已经超越渡劫，仍旧看不透的物品。
一个李长生至今都无法完全理解其威能的至宝。
万般皆有因果，李长生已经欠了这东西诸多因果。
他不能再欠了！
否则真的还不起了。
在此分别，是李长生做出的决定。
李长生身形向外，圆镜向着黑洞内部而去。
普通的镜子，此刻已经粉碎。
但是这面镜子，李长生觉得，哪怕这方宇宙破灭，它都不会有事。
............
告别黑洞后，李长生的虹光穿行于星群之间。
第三百三十一日，他来到了一个新的星系中。
和之前一样，神识扩散开来，寻找是否有生命存在。
忽然，他感知到一股混杂着腐臭与金属气息的能量波动。
循着波动，他来到一处区域，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
数以亿计的甲壳类生物，如黑云般笼罩着一颗星球。
这些生物形似放大千万倍的三叶虫，背甲呈暗红色，腹部布满发光的节肢，每一只都有战列舰大小。
它们扇动着透明的翼膜，发出令人牙酸的高频振动。
而在星球之上，无数艘菱形战舰正在全力开火。
幽蓝色的激光束穿透虫群，将一只只虫族巨兽蒸发成荧光，但更多的虫子立刻填补上来。
下一刻，星球上升起巨型光柱。
直径百公里的光柱扫过之处，虫群如积雪遇火般消融，但很快又有新的虫潮从卫星带涌来。
‘这给我干到哪来了？’
李长生心中这样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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