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了令牌,我一瘸一拐往外走。
身体被鲜血染透,滴滴答答从衣角裤腿滴落。
前方昏暗中,一阵细碎脚步声响起。
我咳嗽两声,借着捂嘴的机会,将指刀夹在手里。
一个个索命门徒从四面八方围了上来。
各个手握武器,冷眼看向我,杀气腾腾。
只要有人一声令下,他们就会立马冲上来,将我乱刀砍死。
我看也不看他们,自顾自的往前走,将他们视若无物。
有人再也忍不住,持刀迎了上来,似乎想动手。
这时,水榭那边传来一声大喊:“让他走!”
我斜眼一瞧。
沙堂主靠坐在太师椅上,用手帕捂着嘴,眼神森冷可怖,好似病虎。
他知道我在看他,当着我的面,让人用漆盘端过契书,拿笔沾了浓墨,用力一挥。
仿佛手中的笔是刀,而那契书是我。
墨迹划过,第二条契约当即勾去。
尔后。
毛笔触地。
不是他主动扔的,而是自然从他手中脱落。
他脑袋一歪,瘫软在了太师椅上。
一瞬间,水榭里的人手忙脚乱围了上去。
这边的人也再顾不上我,急匆匆的往那边赶。
我终于松一口气。
今晚的事,多有超乎我预料的东西。
其一。
我从沙堂主那里试探出来的信息。
其二,便是这最后一项“火中取粟”,比我想的要简单。
或许,是他们本就不想太过为难我。
毕竟,这次算是他们主动挑事,引我上门。
其目的,便是为了让我替他们杀人灭口。
或者,他们太过小瞧我。
以为这阵仗,没人冲的出去。
要么死在乱刀之下,要么付出腿脚的代价,跪地求饶。
当然,为了防止意外,他们还耍了点小心眼。
在那燃香上做了点小小的手脚。
但我也不是个不懂变通的。
总之,这一关算是闯过来了。
但事情还没结束。
半年。
半年内,必须杀了白乐乐。
不然,新仇加旧恨,索命门可不会跟我们客气。
我一瘸一拐,出了大门。
热血冷却,凉风一吹,我顿觉身上黏糊糊、冷飕飕的。
沿着下山的路,没走多长一截,前方一盏灯突然亮起,将路照的霜白一片。
大海从摩托车上下来,忍着剧烈动作带来的伤口疼痛,龇牙咧嘴的朝我这边跑来。
看我浑身是血,他瞳孔剧烈震颤,脸色微微有些发白,都不敢碰我一指头。
“兄弟,你怎么样?哪里受伤了?危险不?你等着,我马上打电话给幺姐,让她派人来接你去医院。”
他手忙脚乱的摸出手机,却因为太过慌张,掉在地上。
瞧他着急忙慌的模样,我伸手阻止道:“别折腾了,电话可以打,但不用人来接,让她把准备好的人马撤回去吧。”
大海闻言,神色舒缓:“你没事?”
我摇摇头:“受了点小伤,但没大碍。”
大海松了口气,带着我回到摩托车旁,拿下后备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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