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道玄起床后，忽然想起来婉儿一家还在圣铃里。
便将她们都拉了出来。
重新回到人间的众人如释重负。
大嫂拍着胸脯庆幸道：“看来一切都结束了。”
昨晚着实把她吓到了，初到张家地界就经历了这么多。
先是被一群聻缠上，接着又被欢修和赶尸匠偷袭，若不是李仙尊神通广大，把刘家人藏在这种洞天福地中。
恐怕刘家戏班子就不复存在了。
大嫂最是懂事，明事理，连忙对着李道玄弯腰道：“多谢李仙尊救命。”
“不必客气，今日先忙你们戏班子的事，稍后带我去选好的地方搭台。”
“诶诶，好，我们吃过早饭就去。”
——
何春桃和大嫂一起做饭，婉儿帮着打下手。
直到现在，刘德福才从青楼里晃晃悠悠的回来。
“爹，你怎么才回来，知不知道昨晚我们多担心你。”
婉儿放下手里的活，迎面走了过去，在看清刘德福的脸时，不由得惊叫一声。
“爹，你——你的脸怎么了？”
刘德福也纳闷，摸了摸自己的脸，诧异道：“我脸怎么了？粘上东西了？”
他赶忙跑去水井旁，弯腰一看。
顿时出了一脑袋冷汗。
水井下的倒影里，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干瘪老头。
和青楼的小神仙姑娘嬉戏了一晚上，没想到一夜之间竟老了这么多。
“难道又是画皮鬼？”
刘德福气急败坏，青楼这种做生意的地方，怎么也藏着画皮鬼！！！
他急忙跑到李道玄面前，扑过去抱住了他的大腿。
“李仙尊救我——”
说话的工夫，头发和牙齿跟着脱落下来，身体像是沾水的羊皮大衣，迅速缩小了一圈。
李道玄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连忙蹲下来查看。
刘德福额头的皮肉变得松松垮垮，垂下来遮住了眼睛。
他奋力扒拉开上面的肉，混浊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人了。
“这到底怎么回事？”
刘德福费力的说道：“我——我昨晚——和，和青楼的，的——小神仙姑娘，她说好了免费，谁知道却——啊——”
说到这儿，他的声音戛然而止，身体也不再动弹。
婉儿见状，惊叫一声，扑过去抓住了她爹肩膀。
“爹，你怎么了，李仙尊快救救我爹，求你了——”
哗啦！
或许是捏了太用力，刘德福的肩膀碎了一地，骨头渣子还粘在婉儿的手心。
他太老了，老到超越了太多寻常百姓的寿命。
以至于他的骨头、皮肉都变得很脆，一捏便散了。
一阵风又吹了过来，刘德福仿佛砂砾，随风飞到了天上，没了一点踪迹。
婉儿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爹就这么死了，整个人惊的瘫坐在地上，泪水无声滑落。
虽然自己的爹很不靠谱，但起码也是她爹啊。
他就这么死了！
对此，大嫂虽然也有些心疼，但也仅仅是心疼而已。
她知道，刘德福有今天，都是他自己作的。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妨碍戏班子发展了。
被老爷子欺负了一辈子，这一刻，似乎她终于解脱了。
二人的恩怨，也就到这儿了。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