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时分,她提着摇曳的夜灯踅至侧院,怀中信鸽振翅飞入夜色,她满意地转身,却没照见不远处树梢上,暗卫收起飞鸽的身影。
三更梆子响过,香云抱着裹着锦缎的酒坛闪进偏房,坛口飘出的梅香混着夜风。
“这可是我于王爷大婚那日藏的梅酝酒,独一份儿的!”她压低声音,眼角眉梢皆是邀功的得意,却未察觉榻上茯苓与鸢尾交换的眼神。
酒过三巡,
“叶大人······最懂王妃心思······”鸢尾突然抓住香云的手腕,呢喃声里藏着三分真意七分演技,“王妃与王爷,不过是皇家联姻,实际貌合神离······”
“咱们王爷······苦啊······”茯苓也状若醉意朦胧,开始说胡话。
话音未落,便瘫倒在枕上,酒气混着熏香弥漫整个房间。
香云想唤醒二人,却发现怎么也叫不醒,原本她还对翠儿捡到的纸条心存疑虑,现下便有了八九分把握。
两日后,
顾念雪戴着白色帷帽,素色襦裙裹着纤细腰身,从后门钻进了一辆极为普通的青布马车。
翠儿一路跟随马车来到月满楼前,见顾念雪与紫笙一同走进了楼内。
她戴着面纱,混在人流中悄然跟进。
当看到紫笙守在“天字雅间”外,翠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闪身钻进茶楼后厨,将沉甸甸的银锭拍在油腻的案板上,伙计瞥见银锭,立刻会意地接过她递来的油纸包。
翠儿立于一旁,看着伙计将药粉撒入茶汤。
直到看到那伙计将茶汤送进了雅间,翠儿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紧接着,她又让人将紫笙暂时引开门口,听到里面不可描述的声音,心想:成了!
翠儿心跳如擂鼓,示意早已等候的醉汉撞门。
木门轰然洞开的瞬间,她故意捂住嘴发出惊呼,
“王妃,奴婢实在拦不住······”
话音未落,却在看清房内景象的瞬间僵在原地——
本该春光旖旎的榻上,哪里还有顾念雪和叶垣吉的身影。
只有两个身着粗布麻衣的陌生男女正慌乱系着衣襟,烛火将他们惊恐的面容照得惨白。
“哪来的泼妇!”那汉子抄起桌上的茶盏朝翠儿砸去,怒喝道,“青天白日的闯入我们夫妻房里行窃,还有没有王法了!”
翠儿踉跄后退,绣鞋碾过满地狼藉的茶盏碎片:
“你们...这屋里的人去哪了?”
话音未落,身后突然响起环佩叮咚。
“翠儿,你是在找我嘛?”顾念雪的声音裹着彻骨寒意,自人群后缓缓传来。
她手持鎏金团扇,月白襦裙纤尘不染,身后跟着面色冷峻的紫笙。
翠儿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冰凉的触感从后颈蔓延至脊背。
四周突然响起悉悉簌簌的脚步声,蓝雨和影七如鬼魅般现身,将她团团围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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