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西边的天幕彻底染透。
层层叠叠的云霞,像是被点燃的战旗,翻滚着,燃烧着,从炽烈的橘红过渡到深邃的紫,边缘镶嵌着炫目的金边。
在这壮丽的背景下,一道人影悠然划破长空。
不,更准确地说,是一道身影躺在一把飞行的剑上。
正是苏白。
他此刻的姿态实在谈不上潇洒,整个人几乎是仰躺在剑身上,一条腿随意地搭着,另一条腿微微屈起,双手枕在脑后,眼神望着那瑰丽的晚霞,嘴角却带着几分懒洋洋的无奈。
蓝星的网络上因为他而引发的诸多波澜,以及星明城的一系列变化,他现在,还一无所知。
承载着他的,并非凡物,而是一柄造型极为华丽的长剑。
剑身宽阔,闪烁着暗金色的流光,古朴而尊贵,隐隐散发出迫人的威仪。
王权剑。
“喂!苏白!”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却带着明显不满和羞恼的女声,毫无征兆地直接从王权剑的剑身中响起,打破了这份空中的宁静。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啊?!你自己那条威风凛凛的大黑龙呢?为什么不骑虹霓啊!它飞得又快又稳,你不去坐,偏偏要赖在我身上!还、还用这种姿势躺着!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飞行躺椅吗?!”
声音的主人,正是暂时融合在王权剑中的陆若泠,她对苏白这种御剑方式忍无可忍了。
趴在苏白肩膀上,原本正闭目养神的虹霓,被这突如其来的抱怨惊动了。
它迷迷糊糊地睁开一对黑曜石般纯净的小眼睛,晃了晃精致的小脑袋,然后十分配合主人地发出了一声细嫩却响亮的“啾!”!
苏白懒洋洋地调整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侧过头,对着身下的剑身挑了挑眉,姿态十足的揶揄道:“我说陆大小姐,这你可就冤枉我了。当初在高山城门外,是谁拉着我的袖子,眼泪汪汪地说‘苏白你去哪我就去哪,别丢下我’的?我可没强求你跟来吧?”
“我、我那是......不对!谁、谁眼泪汪汪了!你胡说!”陆若泠的声音顿时拔高了几分,有些气急败坏,“本小姐只是......只是看你一个人孤零零的,怕你路上遇到危险,好心顺路保护你罢了!你别不识好歹!”
“就算我要跟着你,你也不能这么对我......的剑啊!这可是王权剑!神兵!有自己的尊严的!你这样躺着,成何体统!”
“再说了,能乘坐本小姐的‘王权’,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气!别人求都求不来呢!你应该感恩戴德,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它当成你的破木板床!”
剑身都因为她的激动而微微震颤了一下,飞行的轨迹都跟着抖了抖。
苏白“啧”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敲了敲光滑冰凉的剑身:“哎呀,神兵怎么了?神兵就不能体贴一下赶路辛苦的伙伴吗?我看你这剑身宽阔平稳,躺起来比龙背上硬邦邦的鳞甲舒服多了,视野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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