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样说,就是笃定能说服楚安澜了,谢清啼道:“书信来往需要些时日,北境局势不稳,不如我先返回北境,待诚王离开逍遥宗,让人护送他到北境与我汇合?”
“今天已经是年二十六了,不如在宫里过完除夕,同姐姐和照儿用过年夜饭,再回北境?”
谢清啼摇了摇头:“黄定坤此人同鬣狗一般,没机会时不会妄动,但若寻着机会,必然会反扑,我不放心,早些回北境吧。”
他主意已定,谢清依纵有不舍,也没有勉强他。
谢清啼入宫前,谢清依特地让人传话,说让他来宫里用饭,二人说着话,早膳已经备好了,吃饭时,谢清啼想到了楚安澜子嗣的事,问道:“樊贵人和她的孩子,姐姐打算如何安置?”
谢清依示意众人出去,只留月奴一人伺候,道:“若生下皇子,小皇子会死于难产,若生下公主,我会保她们母女平安。”
谢清啼露出不忍神色,谢清依避开他的眼神:“我这般安排,不是因为樊贵人在中秋宴上算计我,而是为了大靖的安稳。这些年的宫中生活,早就将她磨成了一个固执的疯子,就算疯子被嬷嬷们逼着学会了扮稳重,但骨子里的疯劲儿却不会消失。”
虽然楚安澜当时只有被废的太子,和楚钧照两个孩子,但樊贵人背后无人,也算不上得宠,纵然如此,她也敢生出借中秋宴除了谢清依,好给自己没连男女都不知的孩子挣个天下的想法。
就算那日她能得逞,用高清正之事让楚安澜废了谢清依,但已被封为护国大将军,又被楚安澜极度信任着的谢清啼,如何会任害了他姐姐的人将自己孩子送上那个位置?
樊贵人这般行事,不仅疯,而且蠢。
她看着谢清啼,眼中只有坚决:“清啼,我不能给大靖留下被疯子生下的皇子,你明白吗?”
谢清啼道:“若是皇子,可否……”
“清啼,”谢清依打断了他:“此事姐姐已经决定了,留下樊贵人的性命,已经是顾着你同她兄长的旧情了。”
方才和睦的氛围,因这时变得有些怪,但谢清依后面唤了了小皇帝,谢清啼十分喜欢这个外甥,孩子转移了部分对樊贵人的愧疚,让谢清啼心里没那么难受。
一日后,谢清啼离京返回北境,同他同去北境的,还有魏宁安,但这次见到魏宁安,他身边跟着一个带着面具的少年,魏宁安介绍说:“谢叔叔,这是我游历时认识的朋友,他也是大靖人,也有从军报国的志向,我想带他一起去北境。”
魏宁安说话的时候,谢清啼一直看着那少年,少年面具后的眼睛中带着笑,他笑起来的样子,让谢清啼莫名想到了萧沉靖。
听魏宁安介绍完,那少年施礼道:“晚辈王玉,拜见谢将军。”
这说话的腔调……这熟悉的眉眼,王玉,环钰……
谢清啼立刻知道了他是谁,数年不见,他已从八岁孩童,长成了如今这般有礼高大的模样。
谢清啼也露出了笑意:“不必多礼。北境苦寒之地,你当真愿意跟着宁安,同我们一道去?”
“能同宁安一起,向谢将军学些本领,是晚辈的莫大荣幸。”
“好,”谢清啼道:“既然是宁安的朋友,若你不介意,日后可同他一样,唤我谢叔叔就好。”
少年欢喜道:“晚辈听谢叔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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