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联军——撤了!”
“他们丢下残兵,自中军断后,已经西退五十里,说是要……回防后方!”
玄武军虽然死伤惨重,但也打垮了敌军主力。
这一场看似覆灭的仗,其实逼得敌人兵疲粮尽,失去继续北上的能力。玄武军以血肉为壁,将南羌北罗的大军死死堵在了京畿之外。
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却不知大宣、南羌、北罗三家,谁家获胜。
“……好。”
沈靖州喃喃一声,声音低得几不可闻,被风吹散。
断旗猎猎飞舞,一角沾血的玄武旗仍在风中高扬。
副将眼含热泪,凑近一些,只听将军继续道,
“焚三军战书,为亡者立碑。”
“京畿未破,玄武未灭。”
“班、班师”
每个字都很郑重其事,最后一句却没有说完。
玄武军临时扎营于战场后缘,尸体尚未尽数收殓,风中仍弥漫着浓烈的铁锈气味。
营帐之中,沈靖州静静躺在临时搭起的矮榻上,脸色苍白得如同冬雪。
他的甲胄已被褪下,胸前塌陷的伤口用层层绷带缠裹,却早已渗满鲜红。
副将许怀之守在一旁,一手紧紧拽着他那早已冰冷的手臂,额头死死抵着榻边。
“……将军,您一定要挺过去,您不是赢了吗……”
“陛下还等着……玄武军还等着啊……”
可回应他的,只有病榻上浅浅一息。
沈靖州睁着眼,眸色暗淡,却还未闭合。
他看着帐中摇曳的烛火,仿佛看见了什么遥远的东西。
他想起北疆练军的那些年,雪地刺骨,兵士冻疮未愈,却仍在夜里练兵;
又仿佛想起了叶昭杨初登帝位那一日,她坐于金殿之上,对他百般质疑,召他来京城述职。
还有大统帅、Sparko
这些记忆中,哪些是沈靖州的,哪些是叶逸欢的,他也分不清了。
真糟糕。
他低低笑了一声,咳出一口血。
“……许怀之。”
“在。”
副官眼眶红了,将军很少直呼自己的全名。
“玄武军就交给你了。”
“……将军!”
许怀之猛地抬头,双眼通红。
“将士们……能活着的,就让他们活着。能守边的,就继续守。”
“告诉他们……沈靖州死时,未负大宣。”
“是……是……”
许怀之哽咽作答,泪水止不住地滴落在将军的手背上。
沈靖州的唇微动,似在说些什么,可终究没能吐出声音。
他的目光缓缓失去焦距,停留在那一盏跳动的微光上。
沈靖州,死亡。
玩家【Nec】玩家,出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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