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新斋书院>穿越小说>禁宫秘史:那些被史书屏蔽的吐槽> 第37章 南楚 恭孝王马希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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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南楚 恭孝王马希萼(2 / 2)

当楚王头个月,我干了两件痛快事:先把四哥那帮酸文人捆了扔进湘江喂鱼,再把天策府的鎏金瓦片全揭了铸成铜钱。有天夜里喝大了,我把玉玺往地上一摔:\"去他娘的恭孝!老子要改年号!\"底下人战战兢兢问改什么,我瞅见窗外残月如钩:\"就叫保大吧,保他娘个大的!\"

痛快日子没过半年就出事了。保大二年(950年)开春,辰州蛮兵闹着要封赏。当初借的五万兵,如今成了十万饿狼。我在朝堂上拍桌子:\"要钱没有,要命...王上慎言!\"马希崇这龟孙子不知从哪冒出来,\"臣弟愿往辰州安抚。\"我眯眼盯着他官袍下鼓囊囊的荷包,突然笑了:\"准了。\"

等到八月收粮时节,我才知道这笑面虎玩的什么把戏。辰州蛮兵非但没撤,反倒跟着马希崇杀了个回马枪。九月初九重阳宴,我正啃着蟹腿呢,徐威带着禁军把宴厅围了。这老小子我认得,当年四哥跟前的红人。他把刀架我脖子上时还在抖:\"对不住王上,二十五爷许了我朗州刺史...\"

我被关进衡山别院那晚,马希崇来送酒。他倒是贴心,带的还是当年在朗州喝的土烧。我灌了口酒问他:\"接下来是不是要逼我写禅位诏书?\"他笑着摇头:\"哪能啊,您永远是我三哥。\"这话听着耳熟,跟我当年对四哥说的差不离。

保大三年(951年)开春,南唐李璟那老小子趁火打劫。马希崇吓得屁滚尿流,连夜把我从衡山接出来:\"三哥!三哥救救楚国!\"我裹着破棉袄蹲在台阶上啃冷馒头,看他急得满嘴燎泡,突然觉得这楚王当得真没劲。

南唐军破城那日,我带着三百残兵往南逃。路过朗州城时,守将是我旧部,却在城头喊:\"恭孝王请回吧!\"我愣是被这称号气笑了。当年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如今个个成了\"恭孝臣子\"。逃到瑶山脚下那夜,我摸黑去给我娘上坟。坟头草长得比人高,扒拉半天才找见那块青石碑。摸着碑文上\"马门杨氏\"四个字,突然想起她说的\"无根浮萍\"——原来我们娘俩,到底还是漂回了辰州江。

保大四年(952年)深秋,我在瑶山猎户的窝棚里咳出第一口血。外头都说南唐军把楚国拆成了十八块,马希崇那龟孙子上个月就捧着玉玺跪李璟跟前了。邓懿带着最后十几个弟兄找到我时,我正在溪边刮胡子,铜镜里那张脸皱得跟老树皮似的——这才五十三岁啊。

\"将军,南唐派人来招安了。\"邓懿这话说得含糊,我瞅见他腰上新别的银鱼袋,突然想起二十年前在朗州校场,这小子替我挡过一箭。我拿竹片刮着下巴:\"开什么价码?说是...说是封您武昌郡王。\"窝棚里静得能听见柴火噼啪响,我盯着火堆笑了半柱香时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马希萼啊马希萼,你爹当楚王,你当郡王,这买卖不亏。\"

进金陵城那天下着冻雨,南唐的囚车特意没上锁。路过秦淮河时,几个歌女在画舫上唱楚地小调,我扒着栅栏吼了句\"朗州儿郎踏江来\",惊起满河鸥鹭。李璟在清凉殿见我时直皱眉:\"卿家倒是豁达。\"我盘腿坐在金砖地上啃梨:\"比不得陛下,捡破烂都捡得这般气派。\"

这武昌郡王当得清闲,就是府门口总杵着二百南唐禁军。头两年我还爱逗他们玩,时不时半夜翻墙去酒肆。有次在醉仙楼碰见徐威,这老小子如今给南唐管粮仓。他见我就跪,我拎着酒壶浇他满头:\"朗州刺史当得可还舒坦?\"后来听说他回家就悬梁了,没意思。

显德三年(956年)开春,我在后院挖出坛朗州土烧。刚拍开泥封,马希崇这挨千刀的居然找上门了。他如今是南唐的右卫将军,袍子上的金线晃得人眼疼。我蹲在石凳上没动弹:\"二十五弟这是来送终?\"他自个儿斟了碗酒:\"三哥,当年...\"我抄起酒坛子砸过去,他躲得快,坛子碎在影壁墙上洇出个酒印子,像极了我娘坟前那滩血。

真正开始琢磨这辈子的事,是显德五年(958年)中风之后。左半边身子木了,说话漏风,倒是因祸得福——李璟那老小子终于撤了门口的岗哨。有天夜里我瘫在竹榻上看星星,突然想起六岁那年的除夕宴。三哥踹我那脚其实没多疼,疼的是滚出去的虎头鞋让老黄狗叼走了,我追了三条街都没抢回来。

南唐亡国那年,我整六十。赵匡胤的兵进城那天,我在院子里逗八哥。这扁毛畜生是马希崇去年送来的,天天喊\"陛下万岁\"。我教了它半年,总算改口叫\"龟孙子\"了。宋军小校闯进来时,八哥扑棱着翅膀直嚷\"龟孙子来啦\",那小校的脸绿得跟汴梁西瓜似的。

太平兴国二年(977年)腊月,我在金陵老宅过了七十八岁生日。邓懿的孙子送来坛楚地米酒,我抿了小半口就全咳在袖子上。烛火晃得厉害,恍惚看见我爹站在案头,还是当年握着我手教射箭的模样。我想问他当年说的\"最像我\"到底算夸还是骂,张嘴却喷了摊血在寿桃上。

最后那夜特别清醒,我支开守夜的老仆,爬着去够柜顶的漆木盒。里头装着三样东西:半片瑶银镯子,是我娘当年塞给我的;裂了缝的磨刀石,攻长沙那夜揣在怀里的;还有片发黑的虎符,马希崇送的那半片。攥着这些玩意躺回榻上时,听见更鼓敲了三响,外头忽然有人唱起辰州山歌,调子跟我娘哄睡时哼的一模一样。

晨起扫雪的老仆说,王爷去得安详,手里还攥着个生锈的铜片。他们哪知道,那铜片能拼出半只蛐蛐罐子——五岁那年,十五哥偷偷塞给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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