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猪精闻言,再次提笔,抓耳挠腮地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下了“西亭至”三个字。
野猪精:“…………”
不知为何,这三个字越看就越觉得是错的。
野猪精便索性不看了,接着往
半个时辰后,金宝把第二封信也装进信封里。
他师父下山了,只能由野猪精用他微弱的灵力把信寄到山下,让山下的驿站替他送信。
金宝还小,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
野猪精到底是山野妖怪,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送完信后,一人一妖,坐在暖炉边啃着包子。
后面的九曲池里,何罗鱼吐着泡泡,吐完泡泡,又无聊地在水里甩着尾巴。
溅起的水珠溅在岸边,湿了一截雪白的衣角。
何罗鱼看见李杳的时候,九双鱼眼睛都睁大了。
——他第一次恨自己有这多双眼睛,能眼观十路。
李杳盘腿坐在池边的红木栈道上,在池子周围施了一个隔音的结界。
“我师父可曾回来过?”
何罗鱼连忙摇了摇头,九个鱼头整齐划一的摇动。
“没有没有,自从你带着三岁小儿下山后,这山上就没有人其他来过。”
“朱衍呢?”
她一回来便探查了这山里的动静,没有查到朱衍的气息。
屋子里只有一人一妖。
“尊者,你这问题属实是为难小妖了。”
何罗鱼道,“我就是一条鱼,怎么可能知道尊者您师兄的去向呢。”
李杳闻言便不再多问了。
她坐在池水边,借着九曲池的源头处水流的声音平心静气。
直到月上枝头,屋子里的一人一妖都休息了,李杳才挥手解开结界,抬脚走进屋子里。
屋子里的团子睡在床上,盖着厚厚的棉被,只露出了一张漂亮又精致的小脸。
“……椿生的病情又恶化了?他的身体上又出现了尸斑?”
“稚子体弱,身体里藏着经久不散的寒气。”
李杳伸出手,微凉的手指清晰地感受到了手底下的温热柔软。
这是她的第一个孩子。
平安,康健。
而她的第二个孩子身上却长了尸斑,身体里是蕴藏着散不开的寒气。
李杳坐在床边,安静地看着那张柔软的脸。
穿着白裙的姑娘静坐在床头,枯坐一宿,直到天光从窗户缝隙里乍泄,李杳才起身离开。
她站在院子里,把正要叫金宝起床的野猪精吓了一跳。
野猪精看见她的一瞬间,连忙跪在地上。
“尊者,你回来了。这段时间我有好好当厨子,天天都给小仙师做包子,小仙师可喜欢我做的包子了。”
李杳看了他一眼,平静道:
“我知道了,你起来吧。”
野猪精看了李杳一眼才颤颤巍巍地起身。
李杳看着野猪精起床,道:
“现在可是到他起床的时辰了?”
李杳本就是问问,谁曾想野猪精一听到她的话就再次利落地跪在了地上。
“尊者,这都跟我没关系!是您的师兄说小仙师年纪小,还在长身体,应该让他多睡一会儿,才不让小妖提前叫小仙师起床的!”
“不是小妖故意不叫小仙师!望尊者明察啊!”
李杳:“…………”
李杳道:“你去唤他起来吧,我有话与他说。”
她在瑜恒山受的伤太重,必须要闭关了。
闭关前,最后再与他道个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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