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椿生的名字带着木,姓也是跟着李杳的“李”姓。
而福安前面却是跟着“溪亭”二字,名字里傍水,木傍水而生,倒也算与命格相生相成。
听着溪亭陟的解释,李杳信也可,不信也可。
左右各唤各的就好。
她不拦着溪亭陟唤“福安”和“椿生”,溪亭陟也别想拦着她唤“金宝”和“银宝”。
并非是李杳不为孩子的命格着想,只是李杳不信风水之谈,也不信观星台那些捉妖师口中的“星象”。
在她眼里,观星台的捉妖师就是吃饱了没事干,不想着好好修炼,只想着耍这些班门弄斧的小把戏。
李杳看着把头埋在溪亭陟胳膊的小魂魄,幽蓝色的魂魄小小的一只,坐着还没有溪亭陟的胳膊长。
他的额头抵在溪亭陟的胳膊上,小身子一晃一晃的,摇摇欲坠的样子,看着像是睡着了。
溪亭陟垂眼,也看到小魂魄的样子。
他抬手,扶着小魂魄的头,将双眼已经闭上的小软糕平稳地放在床上。
小软糕是魂魄,不会感觉到冷。
但是小魂魄睡着了,也拽着溪亭陟的袖子,无意识地挪到了溪亭陟的袖子底下,把他的袖子当被子盖。
以前溪亭陟在密室里教他说话的时候,他便是如此。
教着教着便会犯困,困了就躲到溪亭陟的袖子或者衣摆底下。
溪亭陟看着小软糕的眉眼。
明明椿生和福安用的是同一张脸,但小椿生却比福安更像李杳。
无论是那双像鹿一样的眼睛,还是睡着后的眉眼,他都肖像于李杳。
溪亭陟垂着眼看着椿生,也许李杳都没有注意到,现在的她和三年前参商城里的他一样。
被推到人前,守着心里的大义,在千万百姓和自己的小家之间做抉择。
曾经做抉择的是他,现在做抉择的是她。
他和她都在大义和亲人之间徘徊。
他修行苍生道,面临这样的生死劫而困在生死劫里,只会被人说是自私与懦弱。
而李杳修行无情道,她若是在大义和至亲之间徘徊,便是道心不稳,前面数十年的修行都会毁于一旦。
溪亭陟抬起眼,看向坐在床里侧的李杳。
“无情道以无情入道,靠杀戮证道,你为何不杀了我证道?”
李杳抬起眼皮子盯着溪亭陟看。
半晌,李杳不轻不重道:
“因为你要养孩子。”
“杀了你,没人会这么细心地照顾他们。”
溪亭陟眼里多了一丝波动,盯着李杳道:
“只是为了孩子?”
“你既知我修无情道,又何必明知故问?”
一个问题被踢皮球一样踢过来问过去,李杳心里明白,溪亭陟要她承认她心里对他还残存一丝情意。
可是李杳偏偏不愿也不能承认这丝情意。
若是三年前没有孩子,她会亲手捏碎这丝情意,杀了溪亭陟证道。
偏偏她一时心软,将金宝带在了身边,在常年冰雪又凝结厚厚冰层的雪山之上为金宝留了一个四季如春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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