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燥滚烫的唇落在她眼尾的地方,他说:
“好。”
*
虚山,金丝楠木做成的床上,轻柔的薄纱在烛火之下流淌着七彩的水光,金宝坐在床里面,床榻上摆满了他的心爱之物。
有他藏起来的糖,有他暂时替银宝保管的机关鸟和拨浪鼓,有大公鸡尾翼上最好看的羽毛,还有布老虎和小猪面具。
金宝坐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里,一只手深埋在锦囊里,使劲掏了又掏。
确定掏不出什么东西后,他拎着锦囊的一角倒拿着锦囊,用力抖着锦囊。
什么东西也没有倒出来。
他再次把锦囊翻过来,将锦囊拉到最大,低头看着锦囊里面,恨不得一头扎进锦囊里。
霜袖拿着干净的衣服过来,掀开已经放下来的床幔。
晃眼的烛火照金宝疑惑的眼睛,他扭头看向霜袖。
“霜霜姨,我给银宝藏的葡萄不见了!”
小家伙瞪着眼的神情,好像是天塌了。
霜袖风轻云淡道:“是吗,你再找找,可能是找漏了。”
其实是她丢了。
不怪她要丢,实在是这孩子太喜欢拾荒。
看见什么都要他那小锦囊里面藏,美其名曰带回去给银宝看看,实际上转头就忘记了。
她永远忘不了看见金宝从锦囊里拿出一个月之前的鸡腿时的惊愕,也忘不了他抱着大公鸡要往锦囊里塞的震撼。
自那以后,金宝的锦囊便失去了隐私,她隔三岔五就会替他清理一遍东西,防止他从里面拿出来一只生了蛆虫的鸡腿和一串腐烂到流水的葡萄。
“找不着便不找了,我先替你把衣服换了。”
霜袖坐在床边,“天气冷了,寝衣得换厚实一点,这要是入冬了,可就不许再像苦夏时那样踢被子了。”
金宝抬起一只软软的爪子挠脸,有些为难,片刻后过后还是点点头。
“福安醒着的时候不踢被子。”
他只能保证他还清醒的时候不踢被子,要是睡懵了,他就管不了了。
霜袖也知道金宝大多数时候都是听话的,尤其是这种三令五申的话,他知道重要性。
“也怪这破地方太高了,其他地方秋老虎还没过去呢,这儿就开始刮北风了,兴许过些日子就要下雪了。”
“什么是秋老虎?”
金宝一时忘了要找葡萄,看着霜袖问。
他只听说过大老虎,没有听说过秋老虎。
“秋日里像老虎一样吃人的天气,专门吃不听话的小孩。”
霜袖抓着他的手从袖子里穿出来,替他系上衣带,刚想把裤子递给他让他自己换,余光便扫见了床上的红色小木盒。
小木盒里是两颗金葫芦,是许月祝送给金宝和银宝的。
霜袖沉思片刻,她记得小家伙的锦囊里应该有两个木盒子,前些时日清点的时候好像少了那个大的红木雕花盒子。
“金宝,你锦囊里面那个大盒子呢?”
金宝刚接过霜袖手里的裤子,刚要脱掉自己的裤子,便看见霜袖把头转了回来。
他连忙道:“霜霜姨不许看!”
霜袖一顿,又转了回去。
她理解,孩子大了要脸,等他以后会系衣带了,兴许连上衣也不需要她换了。
金宝站在床上,把裤子套在脚踝处后提上来,站起身瞎蹦跶了两下才道:
“霜霜姨我好了。”
霜袖转身看向金宝,“你小袋子里那个大盒子去哪儿了?是不是又送给别人了?”
金宝疑惑地看着她,小声道:“那不是被霜霜姨拿走了吗?”
霜袖一愣,她拿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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