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蓝尹会所出来,莫离歌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二爷。”身旁的保镖急忙扶住他。
他抬起头,忽然看到眼前的路灯变成了三个,他摇了摇脑袋,三个路灯重合在一起又变成了一个。
这时,一阵夜风吹来,他的大脑有些许清醒,视线又恢复了正常。
莫家的司机已经将车开到了马路上,莫离歌推开身旁的保镖,一步一步朝着车走过去。
他没有打开后座的车门,而是走到驾驶席的门口,对着司机打了一个手势。
司机打开车门,走下车,看到莫离歌的状态有点不对,小心翼翼问道:“二爷,你你是要自己开车吗?”
莫离歌大不耐烦地一甩手,骂道:“滚开!”说着将司机往身边一推,自己钻进车里,跌坐在驾驶座上时,这时,安全带扣齿在眼前分裂成三个重影,后视镜里蓝尹会所的金色招牌正在融化,像一滩浑浊的蜂蜜沿着玻璃往下淌。
他狠狠咬住舌尖,血腥味刺破口腔里甜腻的香槟的余味。
“二爷,你这样能开车吗?”司机的声音忽然靠近,他从车窗外伸进车里,握住方向盘,试图阻止他。
司机的手指不经意碰到莫离歌手背时,激起他一身冷汗。
莫离歌甩开那只手。
司机不得已将手伸了出去,看见莫离歌不听劝,他只能打电话给莫离声,电话响了两声才接通,“大爷,二爷在会所喝醉了酒,坚持要自己开车,我们都劝不住。”
莫离声一听,随即身子一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不听你们不会强制拉住他吗?不然要你么干什么?”
说完后又加了一句,“要是他出了什么事,我不会放过你们。”
司机得到莫离声的指令,急忙朝着身后的保镖招了招手,“快,快把二爷从车里面拉出来。”
保镖一拥而上,可惜为时已晚。
莫离歌强制启动了车子,引擎轰鸣声震得大家的耳膜一阵生疼。
车子刚开出不足百米,莫离歌的大脑痛得欲裂,眼前一片模糊。
仪表盘荧光化作流萤在视网膜上拖出彗尾,挡风玻璃外的霓虹灯突然扭曲成彩色毒蛇。
他猛打方向盘避开根本不存在的蛇信,听见轮胎摩擦路面的尖叫穿透鼓膜。
后视镜里不断闪现的远光灯像是追猎者的瞳孔,之前在会所包厢里舞娘尖叫争抢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
莫离歌手脚不受大脑控制,一脚将油门踩到底,江面吹来的夜风灌进半开的车窗,却浇不灭皮肤下窜动的火苗。
对向车流的鸣笛声像钝刀刮着神经,仪表盘时速指针跳着癫狂的舞步。
一辆水泥罐车从迷雾中显现时,莫离歌竟分不清闪烁的究竟是车灯还是包厢里不断跳闸的射灯,直直朝着车身撞去。
金属撞击的巨响中,安全气囊爆开的气浪带着火药味。
莫离歌看见挡风玻璃绽开蛛网状裂纹,有温热的液体顺着眉骨滑进嘴角。
“二爷!”眼睁睁看着车祸发生的司机心胆俱裂,嘶喊一声,带着保镖急速地跑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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