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伊斯坦布尔的海岸线上已腾起刺鼻的硝烟。
登陆艇劈开暗蓝色的海水,钢铁甲板在炮火轰鸣中剧烈震颤。
当第一波突击队员涉着齐腰的海水冲锋时,德军隐藏在峭壁暗堡里的重机枪突然吐出火舌,子弹在海面上犁出密集的弹坑,几个年轻士兵甚至来不及发出呼喊,便被汹涌的潮水卷没。
指挥部望远镜里,圣索菲亚大教堂的穹顶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原以为德军防线会随着巴尔干半岛的陷落土崩瓦解,却没想到这片古老的土地成了钢铁绞肉机。
土耳其向导曾信誓旦旦地说:"拜占庭的城墙早被岁月啃出了裂缝。"此刻那些裂缝里却伸出密密麻麻的枪管,战壕与地道构成的立体防御网,将每一寸滩头都变成燃烧的炼狱。
暮色降临时,滩头阵地仍在拉锯。受伤的士兵蜷缩在弹坑里,海水混着鲜血漫过膝盖。
德军的88毫米高射炮从博斯普鲁斯海峡对岸精准射击,炮弹掀起的气浪掀翻登陆艇,漂浮的尸体与破碎的木箱在浪涛中沉浮。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硝烟掠过滩头,医疗兵在弹雨中穿梭,撕开沾满沙砾的绷带为伤员止血。某个濒死的士兵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瞳孔里映着破碎的天空,喉间发出气若游丝的呢喃:“妈妈...无花果熟了...”话音未落,一发迫击炮弹在二十米外炸开,飞溅的弹片削断了他半截手臂。
通讯兵突然扯开嘶哑的嗓子:“右翼发现虎式坦克!”望远镜里,三辆涂着铁十字的钢铁巨兽正碾过碎石滩,履带碾碎了搁浅的登陆艇残骸,炮管转向处腾起冲天火柱。滩头阵地瞬间陷入混乱,士兵们慌乱地架起反坦克火箭筒,却在穿甲弹的轰鸣中化作纷飞的血肉。
夜幕彻底笼罩海峡时,指挥部的沙盘上,代表友军的蓝色旗已所剩无几。参谋长攥着被汗水浸透的电报,声音发颤:“保加利亚援军被阻在埃迪尔内,空中支援因大雾推迟三小时...”话未说完,一发重磅炮弹击中了望塔,玻璃碎片划过指挥官的脸颊,鲜血滴落在标注着“圣索菲亚”的坐标上。
暗堡深处,德军指挥官汉斯转动潜望镜,看着海滩上如蝼蚁般挣扎的敌人,摘下单片眼镜擦拭镜片上的血污。无线电里传来副官的报告:“长官,土耳其雇佣军已完成地道布防。”他冷笑一声,将半截烟蒂按灭在拜占庭风格的镶嵌画上,古老的天使面容在焦痕中扭曲成狰狞的面具。
涨潮的海水漫过弹坑,将漂浮的尸体推向礁石。某个士兵的指缝间,半张褪色的照片随浪翻动——照片里穿着碎花裙的少女倚在葡萄架下,笑容灿烂得如同伊斯坦布尔的盛夏。而此刻,她永远也等不到那个说好要带她去看圣索菲亚星空的恋人归来了。
在黑暗的掩护下,一艘艘满载补给和增援部队的运输船悄然靠近滩头。船舷边,机械师们紧张地调试着新运来的火焰喷射器,滚烫的燃料在容器中晃动,仿佛随时都会喷薄而出。医疗船上,军医们争分夺秒地整理着血浆和急救药品,帆布篷外,伤兵的呻吟声与海浪声交织在一起,令人不寒而栗。
突然,滩头阵地的东南方向传来一阵密集的枪声。一支由敢死队员组成的突击小队,正趁着夜色匍匐前进。他们身着重型防弹衣,携带便携式火箭筒,目标直指德军隐藏在峭壁中的重机枪阵地。黑暗中,手电筒的光束偶尔划过,照亮队员们紧绷的脸庞和坚定的眼神。
与此同时,德军的探照灯在海面上疯狂扫动,如同一条条白色的巨蟒,寻找着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汉斯站在暗堡顶层,通过夜视望远镜观察着海滩上的一举一动。他意识到,敌人正在策划一场大规模的反击,而这很可能是决定战局走向的关键一战。
在指挥部,指挥官们围坐在地图前,神情凝重。一名年轻的参谋指着地图上的红点说道:“我们必须在天亮前拿下这个高地,否则等德军的增援部队赶到,一切都完了。”
指挥官深吸一口气,下达命令:“通知所有部队,凌晨三点发起总攻。务必摧毁德军的防空火力,为空中支援打开通道。”
凌晨时分,海滩上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声音。突然,信号弹划破夜空,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
紧接着,数百门火炮齐声轰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中,炮弹如雨点般砸向德军阵地。
峭壁上的暗堡在炮火中颤抖,碎石和尘土纷纷落下。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