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远踩着升降台升起的瞬间,青罗袍袖摆的星图刚要触及追光灯。忽然,所有光线骤然抽离,场馆陷入墨汁般的漆黑,惊呼声像被掐住脖子的夜鸟,戛然而止。
“明远!”
林婉儿在后台攥紧话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她看见监控画面里,陈浩然的经纪人正往灯光师手里塞信封,纸币边缘露出半截红色——那是庆朝官窑纸的颜色,她曾在往生司的恐吓信上见过。
苏明远站在升降台上,感受着台下粉丝的骚动。黑暗中,他的鼻尖忽然捕捉到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庆朝刺客惯用的迷香。袖中的玉珏开始发烫,他想起彩排时李芳塞来的“应急灯”,此刻却故意按兵不动,只轻轻抚过青罗袍上的“天权星”——那里绣着瘫痪女孩的Id,此刻正贴着他的心脏。
“各位看官莫慌!”他的声音穿过话筒,带着古戏台的余韵,“且听在下说段《盲者摸象》——”话音未落,右侧幕布传来衣料摩擦声,像极了庆朝刺客“影杀术”的起手式。他侧身避开无形的攻击,脚尖却踩到块圆形物体——弯腰一摸,竟是颗散落的灯珠,表面还带着体温。
“陈浩然这招‘釜底抽薪’,倒让我想起庆朝科场舞弊。”他把玩着灯珠,声音里带着笑意,“当年有人买通监考官灭烛,却不知考生自带荧光墨——”他忽然提高音量,“诸君可记得,我曾在直播中说过,‘墨分五色’?”
台下忽然响起吸气声。苏明远知道,粉丝们想起了他教的“古法显影术”——用米汤调墨写字,遇碘酒会显影。而此刻,他的青罗袍上,所有粉丝Id都是用柠檬汁写的,只等舞台灯光中的紫外线亮起。
“不过今晚有趣。”他听见左侧幕布又有动静,这次伴着轻微的塑料摩擦声——是陈浩然的助理小张,他认得那便利店烤肠的油腥味,“既无烛火,便学古人‘囊萤映雪’!”他猛地扯开腰间束带,抛向观众席。
“接住!”前排粉丝下意识伸手,触到束带上的荧光粉——那是林婉儿偷偷加的舞台特效,本打算在高潮时撒向空中。此刻在黑暗中,束带像条流动的星河,照亮了台下此起彼伏的应援牌。
“用荧光粉写《静夜思》,倒比月光更亮!”苏明远笑着抽出袖中毛笔,在空气中虚挥,“诸君请看,这是‘空气书法’——”他忽然转向幕布方向,“躲在阴影里的朋友,可愿出来共赏?”
话音未落,两道黑影破幕而出,手中利器泛着冷光。苏明远却不慌不忙,将毛笔往腰带里一插,抬手作了个“请”的手势——这是庆朝刺客间的“文斗”礼节。左侧刺客愣了愣,手中匕首差点掉落,显然没想到现代竟有人懂这规矩。
“阁下袖口的云雷纹,绣工比往生司首席大供奉周明谦强些。”苏明远借着应援牌的微光,看清刺客斗篷下的刺绣,“不过这匕首……”他用指尖弹了弹对方的刀刃,发出塑料特有的闷响,“怕是从道具组顺的?”
台下突然爆发出笑声。刺客恼羞成怒,挥刀劈来,却因太过用力失去平衡,“扑通”摔在升降台上。苏明远伸手去扶,却故意用了庆朝“卸力术”,让对方结结实实坐在地上,斗篷滑落——竟是陈浩然的造型师。
“陈浩然给了你多少封口费?”苏明远压低声音,“比我教你写的‘福’字润笔费如何?”造型师的耳朵瞬间通红,他曾在后台求苏明远写春联,此刻被戳穿,竟像小学生被抓包般手足无措。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