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的草原朔风呼啸,陈然抖落衣襟上的草屑,参差剑在月光下泛着寒芒。
叶绽青捂着受伤的胳膊,没有与陈然和曾静说话,转过身,失魂落魄的离开了草原。
曾静跪坐在昏迷的江阿生身侧,素色裙裾浸透了暗红血迹。
“陈大哥……”她指尖拂过丈夫微弱的脉搏,喉头哽咽得发疼,“若非你及时赶到……”
“既是大哥,何须多言。“陈然截断未尽之语。
远处转轮王的尸首尚有余温,黑石杀手的残剑断刃散落如星。
曾静略一犹豫就问:“陈大哥早就知道我和阿生的身份吧?”
陈然不语,过了片刻才说:“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是曾静,江阿生就是江阿生。一对住在京城东坊里的普通小夫妻。”
曾静又如何不知陈然的用意?
不就是不想追究她以前作为杀手细雨时所犯下的事。
她眼眶湿润,心里有万般感激不知该如何诉说。
夜已静,草原上只有喧嚣的风声。
陈然恢复过来后就站起了身。
拍了拍身上的尘土,陈然来到曾静夫妇面前,“阿生可还好?”
“没什么大碍。”
陈然把参差剑放在江阿生的一旁,“人没事就行。”
曾静忽然说:“罗摩遗体的上半部我交给了南京云何寺的主持师父见痴和尚。”
“好。”陈然转过话题,“你们后面有什么打算?是打算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还是继续就在这里生活?”
曾静神色变得迷茫,她望着地平线处翻涌的夜云。陆竹临终时诵经声犹在耳畔。
“陆竹和尚曾和我说,愿他是我杀过的最后一人。可惜我没能做到。”曾静语气淡然,只是夹带着未来的茫然,“细绳死在我手里的时候,也和我说,‘人一旦走上了这条路,就一定要走到底,不能反悔,更不能还价’。”
说罢,曾静就看向陈然,“所以离开了京城,我们又能去哪?”
陈然抱着手摇头,“有人的地方就有恩怨,有恩怨就会有江湖。你们夫妻想要完全归隐,谈何容易。”
说罢,陈然忽又话锋一转,又说:“我倒有个主意,就是不知道你们愿不愿意。”
曾静求教:“陈大哥请说。”
陈然道:“既然到处都是江湖,那就换一种活法。江阿生去朝中当官,你就在家当个朝官夫人。”
曾静怔然。
“至少阿生当了官,就会少许多江湖纷争。”
曾静苦笑,虽她不了解朝中局势,但她也知现在昏君当道,重用宦官,朝廷上更是一片乌烟瘴气。
“少了江湖纷争,却多了更多朝中争斗。我还是喜欢我现在的日子。”
“所以我才让你在家相夫教子。”陈然说道:“他既为首辅之子,又为何不能秉承父业,成为下一个首辅?”
在陈然的记忆里,另一个世界里的张人凤是“朝中第一剑,仙官张人凤”。
但在这个奇奇怪怪的游戏世界里,张人凤却并没有这个名头。
也许是这个世界中的高手实在太多,张人凤还当不了这个名头。
可陈然却觉得自己可以亲自培养一个“朝中第二剑,仙官张人凤”出来。
至于朝中第一剑,自然是他陈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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