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缦大酒店顶楼套房内。
“我爆纹啦?”
“……”
孟宴臣怀疑薛杉杉在故作轻松的回避话题,他没有回答,只是定定地看着她,在心里组织语言,想好好「表忠心」来打消她的顾虑。
可话到嘴边,他又咽了回去。比起脱口而出的承诺,他更想用余生证明。
但若是不说,这个敏感的家伙胡思乱想、患得患失该怎么办?
……
见孟宴臣欲言又止,薛杉杉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她连忙撑着坐起身,拿起床头的小镜子对着孕肚照了一圈,发现肚皮细嫩光滑,没纹……
她松了一口气,随即不满的给了他一拳,抗议起来,
“你这人又怎么了嘛,一惊一乍的。”
“……”
直到她这一拳轻轻挠在他胸膛,对上她璀璨明亮的双眼,又是一副气哼哼的模样,孟宴臣忽然意识到:
也许自己才是敏感、胡思乱想的那一个。
嘴角勾起熟悉的温柔弧度,孟宴臣顺势握住她准备收回的手腕,摊开她的手掌贴在自己心口,选择直接问她,
“你说呢?你们公司上午那么大的八卦,为什么不和我讲?”
“……”薛杉杉有些诧异的看向他,随即恍然大悟。
她想抚额摇头苦笑,男人啊,果然麻烦……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
半小时后,薛杉杉已经睡着了。房间昏暗静谧,只有她均匀的呼吸声。
孟宴臣斜靠在床头,目光始终凝在她身上。她的话还在耳边:
“都怀着宝宝,人家正遭罪呢,我一合计心就堵得慌,就不想说,咋滴!”
此刻尽管看不清她的模样,但美好的轮廓足以令他心动。
他暗自嗤笑自己,一向自诩道德高尚,却在这事上尽显狭隘自私:
上午陈文汇报时,他只想着用这八卦哄她开心;她为梁豪妻子揪心时,他却担心自己被殃及。而那个同样怀孕正痛苦的女人,竟被他忽视了。
窗帘隔绝了所有天光,可她的存在却像穿透阴霾的暖阳,直直照进他心底晦暗的角落。
耳边又响起薛杉杉以前爱用的那句口头禅:「少年,你还得再练呐——」
孟宴臣失笑,君子修心。这一点,他确实应以她为师。
……
午休结束,从酒店回封腾集团的路上。秋日的阳光穿过梧桐叶,在柏油路上洒下斑驳光影。
孟宴臣右手指腹摩挲着薛杉杉细嫩的手背,左手将太阳伞往她那边又倾斜了许多,确保她白皙的皮肤不会被晒到一点。
他又一次忍不住低头看向她。现在的她走路时会不自觉地后仰着身体,脚尖微微外八,像只小心翼翼保持平衡的企鹅。
她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认真,却又透着说不出的可爱。孟宴臣心头一阵柔软,知道这是她的身体为孕育生命做出的奇妙调整。
脑海中突然浮现她从前举着冰淇淋朝自己蹦跳而来的模样,那时的步伐轻盈欢快,如今却因腹中的小生命变得迟缓而沉重,可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察觉到孟宴臣“黏人”的目光,薛杉杉哼了一声,
“好好走你的路,别老看我,一会儿撞树上了有你哭的。”
“……好。”孟宴臣嘴角抿起笑意,这是在关心他吗?
……
薛杉杉见他笑得一脸「乖巧」,一时有些不适应。
没过两分钟,她又隐约感觉到孟宴臣的目光在她身上逗留,紧急抬头,正对上金丝眼镜后的沉静目光。
孟宴臣被抓个现行,却依然淡定,一副「我就看了,你奈我何」的表情。
薛杉杉挥了挥拳头警告他,“屡教不改的,再看收费了。”
孟宴臣见她神气活现的,和去酒店路上沉默寡言的样子判若两人。眼中笑意流转,看来该给陈文记上一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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