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云与王琪率领宋军骑兵围杀掉完颜阿鲁补派来的骑兵,便往后退守十余里地,以防激怒金军,派大部队围杀他们这支先锋骑兵。
真定府的加固城防工作也在进行,一连两日后。
金兀术下令全面守城,又在河流旁,修筑军寨,以防岳飞下令截断河水。
滹沱河和支流冶河,对于金人来说至关重要,井陉这等战略要道,自然派遣精锐驻守,由金兀术率领的两万金军固守真定府。
作为桥头堡,拱卫井陉以及河东的太原府、平定军等要地。
身处河东的太原府只要守住平定军就能与真定府形成互补、犄角之势。
到了绍兴十年,八月二十三日晌午时分。
烈日高悬。
真定府城外四十里的旷野上,四万岳家军如赤色铁流般铺展开来,甲胄映日,旌旗蔽空。
最前方的背嵬军骑兵呈楔形阵列,上千匹战马踏碎枯黄的野草,蹄声如雷,惊起的草虫振翅声被淹没在整齐的甲胄撞击声中。
岳飞骑在照夜玉狮子马上,玄色大氅下的锁子甲泛着冷光,腰间湛卢剑随战马颠簸轻晃,剑柄上“尽忠报国”的刻痕被掌心焐得发烫。
“报——!”
斥候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在帅旗下列阵的背嵬军如浪分开。
“启禀大帅,前方十里发现宋军旗号!”
岳飞勒住缰绳,手搭凉棚望向北方,只见地平线处腾起淡淡烟尘,其间隐约可见朱红色的骑兵旗号。
他瞳孔微缩,忽然听见身旁亲卫低呼:“是‘岳’字旗与‘张’字旗!”
此时的岳云正与王琪并肩而行,白龙马与黄骠马的鬃毛上都沾着前日血战的草屑。
少年将军的银甲左侧有道新鲜的刀痕,那是昨夜金兵斥候偷袭时留下的。他转头望向王琪,后者的长枪枪缨已被鲜血浸透,却仍在风中猎猎翻飞。
“看!”
王琪突然抬手指向南方,只见赤色的岳家军大阵如潮水漫过丘陵,最前方的骑兵甲胄连成一片亮银色的浪潮,“岳”字帅旗上的战狼图腾清晰可辨。
岳云猛地扯动缰绳,白龙马人立而起,双锤在阳光下划出两道银弧:
“随我接帅!”
五千先锋骑兵随二人冲出,马蹄踢起的碎石在半空相撞,迸出点点火星。
当岳云望见父亲骑在照夜玉狮子马上的身影时,忽然想起十二岁那年在汤阴校场,父亲第一次将双锤递到他手中的场景。
此刻,父亲的玄色大氅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露出背后“精忠报国”的刺青,那抹青色在阳光下宛如钢铁铸就。
“见过父亲!”
岳云滚鞍下马,单膝触地时,甲胄与石板相击发出清响。
岳飞翻身下马,伸手按住儿子的肩膀,掌心触到银甲下跳动的脉搏——那是与他如出一辙的、战鼓般的节奏。
王琪率部赶到,正要行礼,却见岳飞已握住他的手腕,目光落在他染血的枪杆上:
“王德贤弟的枪法,果然教出好儿郎。”
岳飞指尖摩挲着王琪枪杆上的血槽,忽然松开手朗笑出声:
“当年在淮河两岸,你父亲单骑冲阵的狠劲,倒真教你学了十成。“
“岳帅这番话,真是折煞我了。”
王琪也是谦逊回敬,又再次说道:“张枢密使与韩制置使等河间府等地安慰后,便率军前来会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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