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还要再轧得薄一点呢,咱们轧成这样还不够吗?”蔡仲园又有点糊涂了。
“傻小子,我告诉你吧,现在咱们轧出来的手撕钢带,在0.05毫米以上,出厂价是十几万元一吨。
继续轧薄到0.04毫米的厚度,就能卖到三十多万一吨。
目前最薄的钢带目前是0.03毫米,一百多万一吨,但都是买进口货,国内没人能轧得出来。
将来你要是能轧出0.03毫米的钢带,就是达到了世界最高技能。
突破到0.02毫米,就可以在轧钢领域横着走,钢带价格就是你说了算,你要两百万一吨,也没人敢说个不字。”靳师傅慢条斯理,一点一点教育着他。
一番话惊得他目瞪口呆,原来他把轧钢带还是看得太简单了。
原以为只要加大压力,就能轧出薄钢带的想法太幼稚了。
而且国内没人能轧出最薄的钢带。
最薄的钢带只能从外国人手里买来,价格还那么高。
如果人家卡脖子不卖给我们,我们只好干瞪眼。
最让他震惊的是,钢带每薄下一丝,也就是千分之几毫米那么一点,价格就要翻上几十倍。
对于一个穷小子来说,这巨大的经济效益,简直就是在饿死鬼面前摆着的一个巨大的肉包子,有着无比巨大的诱惑力。
虽说那个肉包子是在一个铁笼子里。
可是他不甘心只闻见香味,浑身充满了要打破这只笼子的欲望。
虽然他不知道哪里有钢锯、铁锤,或者气焊枪、破拆器之类的工具。
但是他已经在心里暗下决心,这个铁笼子一定要打破。
在手撕钢的世界里,他立志非要攀登上最高峰不可。
这是除了考上大学这件事,他为自己狠狠地立下的第二个决心。
轧钢厂的车间里,有一台轧钢机静静地伫立在角落,被厚重的大帆布覆盖,仿佛被遗忘的宝藏。
这台轧钢机是几年前购入的,本应是厂里的骄傲,却因为操作技术的难题。
几乎所有的工人,都曾经试着驾驭这台轧钢机,包括靳师傅在内没有人能掌控它。
成了摆设,几乎等于报废。
无论想出什么办法开动挽救这台轧钢机,都要花费巨大的资金,这也是很现实的困难。
庞副厂长是主持购进这台轧钢机的主要负责人。
因为是国外进口。
目前该国与我国关系变得很差。
也就无法请到外国专家来指导调试。
而他的职务和职称就是因为引进这台轧钢机,给工厂造成了很大损失,受到了影响。
他需要找到一个解决方案,以挽回自己的声誉。
庞副厂长站在机器前,眉头紧锁,眼神中透露出焦虑。
他能闻到机器上新漆的味道,混合着车间里机油和钢铁的气息,这让他的心情更加沉重。
在厂领导会议上,他的眼神中的狡黠,一闪而过。
在大家的讨论进入尾声,他清了清嗓子说:“这个蔡仲园进厂以来干得不错,应该还有很大潜力可挖。
车间里放着的那台进口轧钢机,这几年一直在那儿闲置,我建议让他来试一试。”
赖厂长想了想说:“这对于他来说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他的知识水平目前越不过这座大山。
不过让他试试看也可以,这小伙子总是有独出心裁的想法,能用简单的方法解决复杂的问题,希望这个千斤重担别把他的腰压断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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