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千幻神宗主峰被紫芒笼罩的命轮阵突然爆发出刺目强光。
慕星黎站在阵心,玄色裙裾被狂乱的灵力掀起,额间命纹如活物般游走,每一道银线都在灼烧她的皮肤——这是命轮阵启动的代价。
"小心!"玄凰残魂的声音在识海炸响,"阵眼反噬开始了!"
慕星黎的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却觉不到痛。
她的经脉里翻涌着两股力量:一股是属于自己的清冽灵泉,另一股是白璃残留的、带着血腥气的磅礴神力,正顺着命纹疯狂灌入。
她能听见骨骼发出的脆响,能尝到喉头涌出的甜腥,可这些都比不过识海深处传来的抽离感——仿佛有人要把她的魂魄从身体里生生拽出去。
"星黎。"
黎玄澈的声音裹着灵力钻进识海。
慕星黎勉强睁眼,看见他站在阵外,周身缠着九道银色狐尾,每根狐毛都泛着细碎的光。
他的指尖抵在阵基上,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板,在紫芒里凝成暗红的珠。
"我在。"她咬着牙回应,声音像被揉碎的玉。
"握住我的灵力。"黎玄澈的尾尖扫过她手背,刹那间,一股温厚的神力顺着皮肤渗入,替她稳住即将崩溃的经脉。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别怕,我在替你分担反噬。"
慕星黎这才注意到,他的眼尾泛着不寻常的红,原本清冽的眉眼此刻像是浸在血里。
她突然想起前尘往事里,他总说神族血脉不染尘埃,可现在他的狐尾尖在发抖,连维持人形都有些吃力。
"师尊......"
"闭眼。"他截断她的话,"命轮要开了。"
话音未落,头顶的紫芒骤然收拢成漩涡。
慕星黎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时,已站在一片血色荒原上。
远处有焦黑的断剑插在土里,剑身上的纹路与千幻神宗镇派剑谱里的"破妄"如出一辙。
"这是......"
"白璃的最后记忆。"玄凰残魂的声音难得带上几分沉重,"看仔细了。"
风卷着血沙扑面而来,慕星黎下意识抬手遮脸,再放下时,眼前多了三个人影。
为首的是个穿月白仙袍的女子,腰间玉佩刻着"玄霄"二字——那是千年前与白璃并称"修仙三绝"的玄霄仙子。
另外两人,一个是苍梧山主,一个是北溟岛主,皆是白璃当年最信任的盟友。
"白璃,你可知魔源封印松动,会牵连整个修仙界?"玄霄的声音带着哭腔,"我们也是逼不得已......"
"你们在说什么?"白璃的声音从慕星黎身后传来。
她转身,看见另一个自己——面容与她有七分相似,却比她多了几分凌厉,"我以神魂为引加固封印,本就是自愿......"
"自愿?"苍梧山主突然冷笑,手中多了柄泛着幽光的匕首,"若你真自愿,又怎会察觉不到我们在你神魂里种下的锁魂钉?"
白璃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试图调动灵力,却见三道黑芒从体内窜出,在半空凝成锁链,"咔嚓"一声穿透她的琵琶骨。
鲜血顺着锁链滴落,在地上绽开妖异的花。
"你们......"白璃踉跄后退,撞在断剑上,"当年共抗魔修的誓言,都是假的?"
"誓言?"北溟岛主的指尖捏着颗泛着幽光的魂珠,"那不过是哄你替我们当挡箭牌的戏码罢了。"他顿了顿,眼底闪过阴毒,"你以为魔源为何突然松动?
若不逼你用神魂封印,我们又怎会得到这能吞噬神族之力的魂珠?"
玄霄的眼泪突然干了。
新斋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