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儿迷迷糊糊的拽出自己挂在胸前的小口琴:“吹,吹!”齐钰笑呵呵的抱着暖如小火炉的宝儿,从自己的衣袖里也拿出一把银光闪闪的口琴:“那我教宝儿唱歌好不好,今天我们学个可爱的曲子,我吹曲子宝儿唱歌。”
对宝儿来说齐钰只要抱着自己就很开心,学什么不重要。齐钰把口琴凑在嘴边,一首欢快的曲子响在小院子里,就连小宝儿的腿都跟着韵律跳动起来。曲子不长旋律也极为简单,但是欢快的气氛萦绕的满满的。
齐钰吹一遍曲子,就拍着手教宝儿唱一遍歌词,再配着曲子一点点的跟着唱,一个下午的时间,小院子里都是宝儿和齐钰的欢笑声,果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眼神里的光芒越发的明亮,小彩儿也拍着手配合着宝儿,从不熟练的磕磕绊绊,到随着乐曲流利的歌唱,稚嫩的童音里都是欢乐与祥和。
当席璇儿走进小院子的时候,宝儿灵动的歌声和齐钰口琴的声音同时响起:“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的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
怪异的腔调加上宝儿充满童趣的唱腔,让席璇儿这几日的劳累顷刻间被冲刷的一干二净,彩儿见到公主到来连忙失礼,碍于外人在场只是见礼并未问好。
齐钰也是点点头便继续配着宝儿的歌声吹奏着乐曲,直到宝儿反复地唱过两遍,齐钰才停下口琴的声音:“宝儿唱的真好听,晚上唱给兄长听,明日我在交给你新的歌好不好?”
宝儿很乖,抱着齐钰的脸颊把自己的小脸贴在上面,感受了一下后才从齐钰的怀里跑去彩儿身边,彩儿拉着宝儿和在一旁欣赏公主姿颜的果儿,跑去给公主准备茶杯。
齐钰把口琴拿干净的绒布擦拭着,甩掉里面可能残存的口水,宝儿把水杯和茶盘端上来,就跑去和果儿接着聊天去了。
席璇儿把身子依靠在椅背上,舒服的扭了下脖颈:“惜辰这几日在忙些什么?”
齐钰给公主添上茶水,席璇儿脸上的倦意虽然经过掩饰,可依旧有些憔悴的神态显露:“看你的神色这两天没休息好吧?身体可是自己的,不懂得珍惜可是会落下毛病的。”
席璇儿对齐钰表现出来的关心会心一笑,端起杯子就这么靠在椅子上,好像一切的烦忧都被阳光和清风带走了:“刚刚的女孩子是哪位?不曾见过”
齐钰看向屋内侧过头给席璇儿回复道:“那是隔壁的邻居,来找宝儿玩的,挺可爱开朗的小姑娘。”
席璇儿没有挑明自己收到的信息,这些事捕风捉影还没有拿到对方有什么不轨的证据,无端的猜测不是自己这种身份该说的话:“过几日就要举办茶会了,那些茶商我让秦拓已经送去了请柬,你结识的那个黎掌柜倒是很会为人,给推荐了几个有实力的茶商,愿意大家合力把茶会办好,我也想投桃报李的给他一个身份,毕竟公主府里也没有适合梳理茶事的掌柜,我想把黎掌柜招进公主府做事。”
齐钰设身处地站在黎掌柜的角度考略了一番,整理了一下措辞:“给个身份也许是好多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但还是要考略到对方现在的生意怎么办,单纯的放下自家的事情来替公主府做事,有些得不偿失了。若是二者兼顾,难免以权谋私,不如从府里选出几个机灵点的分别送入几家大的茶商那里,合理的范围内给些照顾,让他们努力去学,开始来说本就不难,后面你按照我给你的册子来发展,需要时适当调整就好。”
席璇儿有些不理解齐钰的想法,作为一个商人脱离自己的阶层跨步到公主府做执事那是祖上积德,五十两的执事,五百两的商人,所有人都会选择前者,席璇儿没有反驳齐钰提出的意见,而是笑着回复道:“好,府里总要有自己人来熟悉这些的。”
小果儿坐在窗前侧头看了眼坐在院中的女子,虽是穿着男士的儒袍,可形象气质都极为出挑,说话时的那种姿态和气势应该出自官宦之家。
果儿只是悄然一眼便转过头,继续和彩儿聊着天,时不时地逗一下宝儿,几次想看看宝儿手里的红色口琴,都被宝儿扭着小身子拒绝了。
晚饭前席璇儿和齐钰告别,急匆匆的坐着马车赶回公主府,果儿也大呼小叫的一阵风般跑出了院子。
回到自家的小院子,果儿和青黛走进书房,书案前整理信息的朝颜抬头看着果儿:“果儿,这一下午可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果儿抓了把桌上的干果,一边向嘴里丢着一边仔细回想了一下:“殿下的事情有点复杂,但是彩儿那里没有一点殿下家人和身世的信息,一来是彩儿也刚来不久,二是殿下好像从不会提起家中的事或是从前的回忆。”
朝颜琢磨了一下,看看二人:“那看来殿下也在刻意地隐瞒着身份,要不然人与人接触,不是回顾过去,就是向往明天,男人又不像女人,一件衣物都能聊到材料绣工,殿下应是注意着什么,刻意回避这些。”
果儿和青黛也认同的点点头,小果儿倒是没有任何的压力,一下午聊着天逗着小不点,反而感觉很有意思的,以后每天跑过去玩,按照自己的思路在不引起彩儿怀疑的情况下套些话就好。
今日那位高贵气质的女人来时,彩儿的拘谨和尊敬能看出来出自官宦之家,可彩儿只致礼不开口问候,就说明怕自己知晓身份才刻意的这样做。
也就是说彩儿对自己也是抱有戒心,而且从礼仪到行走站立说话的分寸来看,彩儿也应该是经受过专门的培训,所以这一切都透着一丝的迷雾,自己不能心急的引起戒心,那自己连登门的机会都会失去。
牧柯脱离了商队,带着自己的近卫分作多路赶往京城,要在西芒使团进京前完成自己的计划,连日的奔波牧柯亦是有些疲惫,起伏的战马上牧柯揉了揉自己的腰杆。
曾经死战一夜依旧纵马狂奔的汉子也感觉自己不再年轻了,自己身旁的这些娃娃兵如今都已二十多岁了,战马驶进一片丛林,下马后的牧柯接过侍从递过来的水囊喝了几口。
走到树下斜靠着放平双腿,近卫围拢过来坐在四周,牧柯冲着最前面的中年汉子问道:“还有多久进入京城地界?”中年人急忙回复道:“再有半日即可,不过在城外还需要接应的人把商队的一应物资准备好,我们只带了文书和清单,也要把货品和车马的外观按照千里路途的模样修饰一番。”
牧柯不关心这些琐碎的事情,柯迪迪带着人自行离开,只给了自己应急联系的方式和地点,具体做什么自己一无所知,自己这行人进入京城,要先把庆国和景国的互市谈判破坏掉难度确实不小,这不是简单的刺杀几个使团人员就能实现的,到了京城了解一下情况再说吧。
牧柯对手下近卫招招手,待近卫走近后牧柯指着手里的地图低声说道:“你带走五十骑好手,在城外找个地方安置,城北那里多是山脉和丛林,我们一旦完成使命或是失败,会想办法离开京城,京城其他三个城门都有大路通往各个要道城池,所以盘查一定很严,只有北面是群山丛林,我们进入山里就可以摆脱大股的追兵,你提前在那里安置,准备充足的给养和马匹,我们进城时会把大部分马匹给你,你一并带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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