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璇儿看向齐钰:“都是这样的规格?”齐钰点点头,席璇儿倒吸了一口气:“你可知道这一件就要引起各个世家的争抢,都会不惜金银买回去留作传家。”
齐钰笑了笑指指另一个盒子:“看看那一件吧,我想那件应该更值得!”慕夭夭小心的把上面的锦盒放在一旁,轻巧的打开另一个纸盒:“我的天啊!这是佛家至宝,琉璃造像!我从没见过这么美的造像。”
席童也惊讶地看了眼齐钰:“你这是要把佛门的银子都搬回来么!”齐钰撇撇嘴:“不事生产,不缴赋税,用蛊惑万民来谋取钱财,我替他们消耗一些有何不可?”
二皇妃看完这两件琢磨了一下,看向齐钰试探着问道:“惜辰你是急于用钱么?若是能力范围内的话,我和你几位兄长可以替你筹措一些。”
齐钰赶忙止住大家的欲说的话:“几位兄长对惜辰的关爱,惜辰怎会不知,我拿出来的这些,也是对于我来说的无用之物,与其放于暗室百年积累尘埃,不如拿来换取银子做些有益的事情!”
二皇妃看齐钰这么说,只好不再规劝,齐钰把两个锦盒推给席璇儿:“你先拿回府里吧,可以适当的放出风去,这样也算是提前给人家个筹款的机会。”席璇儿很是知趣的点点头:“好的,我会好好安排。”
安排好了这件事,齐钰和几人说起了茶会的事情,既然知道会有未知的变故和危险,齐钰也想着替席璇儿分担一些。
如果是针对松山先生的话,那对手的方式无非两种,下毒和接触性刺杀,只要对松山先生的饮食安排专人关注,在有人贴身保护就好。
只是这些安排又怎么争得松山先生的同意,若是对方知道会有人如此针对自己,对方是不是会放弃参加文会,那样的话各国学子和儒士会如何看景国。
总之这件事是一个危机重重地事情,若是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松山先生身上,而对手的目标确是其他人,那也将会迎来一场乱局,总不能取消这次文会和茶会啊!
午后一过,几位王爷王妃起身告辞,席童也再三的交代彩儿要照顾好齐钰,要提醒齐钰爱惜自己的身子,齐钰站在门外目送着几辆马车离开。
三日后齐钰站在书院门前,看着自己这两年存身的几间屋舍,和墙上挂着的小黑板良久无语,默默地把倒下的门板依靠在门框上。
齐钰退后几步,侧过头望向北山上那座最高的坟茔:“我要离开了,既然没有一间让我读书育人的小学堂,那今后我就教一教天下人,什么才是真正的安宁祥和!”
三辆马车离开了于家铺子,一路赶往京城,车里的齐钰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一把于家铺子的黄土,齐钰的心中于家铺子是自己的初生之地,也是在这世间的第一个家园。
把装着黄土的布袋子珍重的藏在怀里,齐钰吐出一口浊气,从马车的包裹里拿过唢呐,撩起车帘坐在赶车的小付身边:“车里沉闷,我出来透口气。”
把唢呐轻轻地抵在嘴边,用舌尖浸润了哨片,雪花又开始飘落起来,小付赶忙回过身把齐钰的皮裘拿过来披在齐钰的肩上:“先生的病刚好,可不能着凉啊!”齐钰点点头,手臂端起。
一声高昂的曲音直冲云霄,哀婉忧伤的曲调,在空旷的天地里回旋,雪花被寒风吹着盘旋起舞,由北风送着飘向远方。
后面的马车里,霓裳眼泪哗哗的落了下来:“殿下这两日,看似温和不时的笑着,其实内心深处一定很悲伤,这里殿下生活了两年,每个人都烙印在殿下的心里,我那日看殿下书写碑文,从不曾思考,就像每个人的名字都可在脑海里一样。”
彩儿也和果儿躲在另一架马车里,彩儿抱着小果儿的肩膀哭的满脸的泪水:“先生一定是又想老族长了,我听先生说,老族长是他来到这里后,对他最为关心的人,也是老族长给了他一个安身的小书院。”
小付坐在齐钰的身边,开始时还有些紧张,可是乐曲响起时,小付的思绪也被这曲音带着飘回到那深山密林间的村落里。
当时自己的父亲拉着自己的手递过腰牌,那一刻那个严厉和刻板的父亲,第一次露出关爱和愧疚的神情,那份不舍和牵挂的脸庞深深地刻在小付的心里,小付手里的马鞭握的更紧了一些。
这时齐钰猛地几声干咳,“璞”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色的淤血,小付吓得赶忙拉住马车,紧张地扶住齐钰的身子:“殿下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齐钰摇摇头:“无事,吐出来这口淤血心里好受多了。”小付的马车停下后,后方的几人也探出头看了过来。
看到小付紧张无措的扶着齐钰,让几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奔跑着赶了过来,看到齐钰嘴角的鲜血,小果儿赶忙把手搭在齐钰脉搏上,隔了几息后吐了一口气:“没有大事,应该是殿下把憋在胸口的淤血吐了出来。”
霓裳和彩儿关切的把齐钰嘴角的血迹擦去,这时彩儿捂着嘴巴惊讶地看着这齐钰,眼泪滴滴的从脸庞上滴落下来。
霓裳一抬头也满脸的震惊和哀伤:“殿下,你的头发!”彩儿哭着抱住齐钰的身子:“先生你别吓唬我,你说过要一直陪着彩儿的。”
齐钰抱着彩儿有些茫然和错愕,抬头看看霓裳和惊呆的果儿:“怎么这副表情?”霓裳带着颤音的哭腔看着齐钰的发丝:“殿下的头发,白了一半,殿下你没事吧?有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们,我们去找太医,我们回庆国找太医。”
齐钰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而后笑着和几人说道:“别担心,真的没事,我没有不适的感觉,可能这些天的事情让我有些郁结,现在已经没事了。”
后半程的路途里,彩儿和霓裳一刻也不敢离开齐钰,靠着厚厚的包裹半躺在马车里,身上被彩儿盖上了自己的鸭绒被子,就这么被保护着踏入了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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