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坐在地上,下巴朝八耳的方向点了点,“若非八耳和他们,咱们谁都出不来。”
闻言,小鬼头这才发现,他们现在所处的环境,就是一片荒郊野外。
天上的月亮弯弯,洒下的光亮,照亮了一方土地。
月光之下,站着两个人高马大的男子。
一个脸黑如炭,魁梧壮硕,一个长了双十分迷人的桃花眼,在夜风习习的黑夜里,拿着一把破折扇扇啊扇的,也不怕着凉。
“他们,谁呀?”看见陌生人,小鬼头第一时间就是装乖巧。
三枚嫌弃地翻了个白眼:“这个你别管,这会儿赶紧回你的地府查查,那叫做涂塑的老家伙,到底藏在哪里?”
涂塑?
小鬼头愣了一瞬,忽而又“啊”了一声,拍着脑门说道:“我都忘了告诉你们了,那假装冥王的老东西,就叫涂塑,他呀——”
“废话少说!”三枚擡手,及时掐断了小鬼头要长篇大论的苗头,“大致的情况,我都猜得差不多了。”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涂塑这个老家伙的藏身之处,给我找出来。”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你在地府当官儿的,不会连找个畏罪逃脱的小鬼,都做不到吧?”
“谁说不能!”
激将法一出,小鬼头立马上钩,它皱着鼻子,攥着拳头大声道:“你等着!”
说完也不等三枚回答,小脑袋往地下一扎,噗通一声就没了影。
从方才开始就强装淡定的裴元,见小鬼头消失不见了,紧绷的神经一松,整个人往地上一瘫,也顾不得地上脏不脏了。
“哎呀,疼死老子了!”
他像条泥鳅一样,在地上扭着身子,“这个破秘境,这么歹毒,竟然在千钧一发之际,突降响雷,差点没将我们几个给劈成干尸!”
当时他和邢正听从三枚的吩咐,就守在八耳的身边,瞥见兜着破瓷碗的五彩绳开始动了之后,立马狂敲锁魂箱。
见破瓷碗穿过空气,凭空消失了一大半,八耳也只眯着眼睛不动如山的时候,裴元急得与邢正面面相觑。
就在他刚出声,要向小八耳问点什么的时候,手里的锁魂箱突然发出一声闷响,接着拖着他猛然向前冲去。
邢正那边抱着小八耳,根本分不出手来拉着他,就在他被带着一直对着空气撞击的时候,破瓷碗突然叮铃响了一声。
听见这声有些熟悉的响铃声,浑身骨头差点被撞得散架的裴元,眼睛猛然一亮,转头还没来得及跟邢正报喜呢,天上突然开始电闪雷鸣了起来。
一记超级大响雷,就在他的头顶乍然响起。
以为自己即将被雷劈死的裴元,视死如归地闭上了眼睛,身下的锁魂箱也配合地哐哐响了起来。
睁眼的瞬间,就看见三枚和陆衎,被小八耳和邢正合力从空气里拉了出来。
裴元痛得龇牙咧嘴,又想大声欢呼,丢下锁魂箱,张开双臂就要扑向陆衎的瞬间,余光瞥见陆衎腿上的挂件,脸上表情立马绷紧。
演戏演全套,他立正站好,甚至顺手抽出了夹在腰上的破折扇,假装从容淡定地扇着扇子,微笑地看着地上倒成一团的几人。
现在小鬼头消失,裴元立马没了逞强的心思,哎呀哎呀地叫唤了起来。
“陆在野,小三枚啊,你们终于出来了!”
他开始可怜兮兮地卖惨:“你们是不知道啊,我刚才差点就被雷给劈死了,本来以我的身手,完全能躲过天上骤降的雷电。”
“但是呀,一想到你们俩还深陷困境,我愣是没放手啊,咬紧牙关强顶着被雷劈,也要好好护住这锁魂箱啊。”
三枚:......
我这锁魂箱,偶尔承受下电闪雷鸣之类的,不仅没啥大碍,没准还能变得更强呢!
心里这样想的,但她没敢说出口,否则裴元指定跟她没完。
三枚倒不是怕裴元无理取闹,毕竟一物降一物,陆衎在呢。
但是吧,今晚守在八耳和锁魂箱身边的裴元和邢正,都是为了她和陆衎。
毕竟连三枚自己都没敢保证,自己的方法一定能够救出陆衎,全靠豪赌一把。
赢了,皆大欢喜。
输了,估计在场有一个算一个,都别想活命了。
好在老天有眼,他们赌赢了。
三枚抱起小八耳,对着裴元和邢正道:“今晚,多亏了有你们在。”
陆衎扶起裴元,拍掉他身上的灰尘泥土,轻声道:“辛苦了。”
“我陆在野,欠你俩一条命。”
裴元虽然故意卖惨,就是想听几句好听的话,但真从小三枚和陆衎嘴里听见了道谢的话,反而浑身不自在了起来。
“干嘛呀,都是兄弟,说这些想膈应谁啊?”他突然恼羞成怒了起来,夸张地挥开了陆衎搭在肩上的手。
邢正豪爽一笑:“子钰说得对,都是自己人,说这些就显得见外了不是?”
“只要你们人没事就好。”
陆衎和三枚对视一眼,忽而嘴角上扬,“是啊,好在大家都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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