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与陆衎对视一眼,视线在小鬼头和涂木之间转了一圈,最后斜睨了小鬼头一眼,“认识?”
小鬼头眨了眨眼,一脸的天真无辜,它说:“哦,方才来找你的路上,见过那么一面。”
“嘻嘻,是吧?”它特别淡定从容,转头问涂木。
涂木愣了一瞬,“是,没错,但是......”
“什么但是不但是的,相逢就是机缘,不到半个时辰,咱们就见了两次面,也算是一种缘分了。”
小鬼头没等涂木将话说完,就抢过了话头,说完笑得一脸乖巧。
“哇!这小鬼,原来是只滑头鬼,油腔滑调这么会说话!”
看那山门序家主跟它如此熟稔的态度,想必不是只普通的小鬼。
不行!介绍师兄的黄符纸,一定要拿回来。
涂木复杂的心理活动,全都写在了脸上。
三枚不用问,用脚指头想,都能猜到他是在小鬼头那儿吃了亏。
根本不想多管闲事的三枚,挠了挠下巴,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当没看见不知道。
“你也别管。”她自己不想管,也叮嘱陆衎一句。
陆衎摇头:“我不管。”
三枚:“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俩都不像省油的灯。”
涂木起身,走向小鬼头。
小鬼头心虚,见状连忙护着头上的冲天辫,周围扫了一圈,一下子就闪到了三枚的身后。
“娘,救我!”它大声嚷嚷,手却往边上一扒拉,拽住了陆衎的胳膊。
娘?
涂木擡头,终于正眼看向了三枚,但又飞快移开,视线在被小鬼头扒拉住胳膊的陆衎身上,轻轻地扫了一下。
“她喊她娘?”他问完,又指着陆衎:“这位,不会是你爹吧?”
小鬼头闻言,脑袋高高一昂,嘟起嘴巴:“正是!”
“啥玩意儿!!!”
看戏的裴元,一把推开涂木,手指发颤,指着陆衎和三枚,大声道:“娘?爹?”
三枚眼睛一闭,一拍脑门,无语至极。
裴元脑子怕不是叫雷,给劈坏了吧?喊谁爹娘呢!
“你能别瞎掺和吗?”
邢正趁着陆衎还没发火,将裴元拽到了边上,“三枚不是说过了吗?”
“这小孩在地府是个当官儿的,别看是小孩儿模样,指不定死了几百几千年了。”
听涂木和那个小鬼头的对话,分明就是有纠纷,那声爹娘,估计是为了狐假虎威。
至于能在地府当官儿的小鬼儿,为什么需要狐假虎威,邢正脑袋一转,看向了涂木。
“这小子,估计是个狠茬。”
知人知面不知心,越是长得平易近人的普通人,往往藏着越大的杀器。
特别是涂木这种,性子看着好像很窝窝囊囊的憨小子。
没见三枚在他靠近的时候,身子瞬间就绷紧了吗?
三枚在小鬼头靠近甚至大吼大叫的时候,本来非常不以为意,然而却在不经意瞥见涂木夹在腋下的雨伞时,瞳孔猛然一颤。
收魂伞!
他不止是来清理门户的,还是来抢涂塑老东西的魂魄!
陆衎察觉到了三枚情绪的微妙变化,青锋剑往上一擡,对着涂木慢声道:“将手里的东西,放下。”
涂木身子一僵,拔伞的手一顿,看着陆衎,不可思议地道:“你们果然是一伙的?”
三枚:“我说涂氏少门主,你能把眼睛挖出来洗清楚了,再装回去好好看看吗?”
她拍拍自己的脸,再指着陆衎道:“看清了没有?”
“我俩加起来,估计连这小鬼头在地府年限的零头都没有,谁给谁当爹娘呀?!!”
“可是、可是它喊你们——”
“可是什么可是!!你都被骗一次了,还能蠢到被骗第二次?”
三枚拍案而起:“鬼话也能信?我真是服了!”
涂木被三枚呛得哑口无言,他看着一脸洋洋得意的小鬼头,脑袋有些发懵。
从三枚的话和态度,分明没有维护那个小鬼头的意思,怎么、怎么那小鬼头却嘚瑟地朝自己挤眉弄眼呢?
滑头鬼,分不清好赖话?
那不傻的吗?!
意识到自己可能被个傻鬼骗了,甚至刚才还差点被骗第二次,涂木心里就有点烦躁。
“我、我被骗了!”他抱着脑袋,蹲到了地上。
“它骗了我的黄符纸。”
三枚没想到自己三言两语,真就将涂木说破防了,甚至还自爆了被骗。
难道海门放弃了一贯的腹黑作风,真选了个身心灵都很晶莹剔透的白莲花当家主?
那些黑心烂肝的周扒皮,能同意?
三枚定定地凝视了一会儿涂木,才问:“什么黄符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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