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言初指节微紧,却仍维持着世家子的从容:
“驸马何必咄咄逼人?下官不过是想见公主殿下一面。”
沈知韫眸色骤冷,伞面倏地压下,遮住了远处灯笼的光,将二人笼在一片阴影里。
他俯身,声音低得只有彼此能听见:
“宋言初,你听好了。”
“长宁公主是我的妻子,你既然是故人便应该永远存在于过去。现如今这长宁公主府的门,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至于她的心思……”
沈知韫的指尖轻轻点了点宋言初的心口,力道不重,却如刀锋抵喉:
“更不是你能妄想的。”
宋言初瞳孔微缩,却忽而低笑:
“驸马这般紧张,是怕她心里还有我?”
雨幕如织,将宋言初的质问切割得支离破碎。
沈知韫低笑一声,伞面微倾。
檐角灯笼的光漏进来,照见他眼底凝结的冰霜:
“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伞骨突然转动,甩出的水珠溅在宋言初脸上,像一记无形的耳光。
“她如今身边的人是我……”
沈知韫修长手指抚过伞柄,指尖猛地收紧:
“将来……也只会是我……”
话音落,沈知韫直起身,伞面重新抬起:
“滚吧。”
沈知韫转身时官袍翻涌如墨云,嗓音温雅如常,仿佛方才的狠戾从未存在:
“若再让我发现你纠缠公主,我可不敢保证宋太傅去柳州的路上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夜风送来沈知韫含笑的尾音,雨中宋言初的身影踉跄一晃:
“沈知韫!你这副面孔…长宁可曾见过?”
台阶上,驸马的皂靴微微一顿。
伞面流转间,露出沈知韫半张侧脸:
“宋大人……我们夫妻之间的事,用不着你一个外人操心。”
沈知韫虽然笑着,眼底却无半分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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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嘉仪倚着朱漆廊柱,指尖无意识地抚过颈侧那抹未消的红痕。
那是方才那会儿与沈知韫胡闹时,情动间留下的印记。
“公主。”
月晦单膝跪在浸水的青石板上,雨水顺着她玄铁护腕的纹路蜿蜒而下,在石面洇开一片暗色。:
“驸马方才去了府门,与宋大人说了些话。”
杨嘉仪望着庭院里被暴雨打落的海棠花,鲜红的花瓣陷在泥泞里,一篇颓败之色。
“青鸢那边”
她嗓音有些哑:
“可还有什么新消息?”
月晦映着廊下灯火,她顿了顿,铁甲下的肩膀绷得笔直:
“尚未。自上次查探驸马与崔氏女的关系后,青鸢仍在追查沈家旧案。”
“这青鸢,也真是的。不知道是她的能力不行,还是驸马家的事太难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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