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氤氲的浴室内,空气里都是令人放松的香薰味,浴缸旁边的小几子上放着红酒和水果,小音箱正则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狂躁期之后的Alpha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信息素发泄之后的骤降,会让这段时间的他们,体力变得很弱,没什么精神。
唐伏雪原本是要泡个澡放松一下,结果一不小心就睡着了,直到虞岁出现在浴室的门口。
“唐总,你还在洗澡吗?孙姨让我给你送晚饭上来了。”
浴室的门口,虞岁的影子被拉长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几乎纤毫毕现地将虞岁脸上的小动作又放大呈现在唐伏雪面前。
这感觉像是在看皮影戏似的,唐伏雪眼睛里如同霜雪一样的清冷化开了,极慢又极克制地弯出了妍丽如三月桃花的笑。
在唐伏雪眼里,虞岁无疑是有趣的,炸毛生气有趣,冷战赌气有趣,对摩托车充满兴趣的时候有趣,就连现在,探头探脑想要进来,又顾虑重重的样子也可爱又有趣。
她的喜怒哀乐实在充满了生机和鲜活,像是出现在一群水墨画中间的一副浓墨重彩的油画,爱恨分明,是非分明。
她的世界好像没有灰色地带,所以不存在缓冲和退让,有的只是非此即彼的大红大绿,浓艳地极具侵略性又极具攻击性,只要掀开那张遮挡的画布,这浓烈的色彩就会不容分说地侵入对方的视线和脑海。
而唐伏雪恰需要这样的鲜活,她从小被要求着处变不惊,被要求着镇定自若,她努力去了解这个世界上一切可能发生的事情的背后动机。
了解动机之后就会理解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久而久之,她确实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自然,也更觉得无趣。
虞岁则和她截然相反,她还处在摸索世界的阶段,这世界的一切对她都是新鲜又新奇的...
“唐总?你没事吧?”
里面久久没有动静,虞岁又问了一句,也向浴室里迈进了小半步。
可唐伏雪不仅没回应,还闭上了眼睛。
虞岁只好又向里迈了两步。
虞岁原本只是替孙姨把晚餐送上来,后来找人找到了浴室,她本来说放下晚饭就走,但是想起外婆就是在浴室里摔出脑血栓的,走又走得不安心,听里面半天都没动静,虞岁这才硬着头皮,在门口的位置往里瞧了一眼。
浴室冷白的瓷砖墙面上一层氤氲的水汽,空气潮湿又温热,虞岁浑身不自在地低着头,看到地面上没有人,虞岁松了口气的同时,视线上擡,然后在那巨大的圆形浴缸的边缘,看见了唐伏雪微微扬起的侧脸。
从虞岁的角度,能看见唐伏雪露在空气里的平直锁骨,那素来包裹在正装下的皮肤有着羊脂玉一样的光泽,虞岁懵了片刻,继而感觉,脸上渐渐的烧灼起来。
锁骨固然没什么好害羞的,她也见过唐伏雪早上穿着运动内衣的模样,但锁骨和运动内衣、和白衬衫放在一起,都不会让人想入非非,但现在的锁骨,和浴室、浴缸、赤果这些词粘在一起,虞岁就顿时觉得空气粘稠的叫人喘不上气。
而且就算她低头躲避,那一幕也像是刻在了脑海里一样挥之不去,大脑甚至开始不受控制低幻想水面之下的场景...
虞岁的耳垂红的几乎要滴出血来,她拔腿就想跑,但脚步偏偏像是钉在了原地,她的目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落在了唐伏雪的侧脸上,并且迅速的意识到,唐伏雪的身体在慢慢的往下滑。
这次的虞岁反应很快,她迅速冲到了浴缸边。
水面上一层绵密的泡沫,虞岁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失望,只是瞧着唐伏雪露在水面之外的肩膀和脑袋,仿佛哪里都能把她烧伤似的,手足无措地研究了片刻她能下手的地方,最后伸出一根手指,小心翼翼地落在唐伏雪的下颌,把她脑袋微微擡起,又叫了一声,“唐总?”
被打湿的鬓发粘在耳边,唐伏雪纤长的睫毛像是动物世界里,被放了慢镜头的蝴蝶的翅膀,随着唐伏雪睁眼的动作,蝴蝶掸开睫羽上的一滴水珠。
这下还不醒就过分了,但唐伏雪也不需要演,她眼里的错愕和讶然已经足够让虞岁觉得她是真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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