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现时，他们发现傀儡的陶土身躯正在溶解。它用最后一块趾骨蘸着血水，在即将消失的躯体旁写下：
if(you.readThis){
reberMe；
}else{
rewriteHistory；
}
林渊把这段代码刻在了曾经锁住他的铁链上。当锁链坠入池底时，他听见了来自现实世界的机械嗡鸣声。
就像有人正在重启服务器。
晨雾笼罩着新落成的"数据道院"，林渊蹲在青石台阶上，指尖沾着露水在石板刻下第三十七个bug修正符。三年前那场公投后，他再没见过404号陶土傀儡，但每天清晨总能在床头发现新的代码残片。
"师尊！"扎着冲天辫的小女孩拽他衣袖，"您说万物皆可编译，那怎么证明我们不是被编译出来的？"
林渊的瞳孔骤然收缩。血煞老祖临终那句"回家"，苏红绫昨夜在双修时提到的"世界边缘的噪点"，还有此刻孩童天真的发问——所有线索突然在识海里碰撞出刺目的火花。
"看好了。"他并指成剑，在虚空划出最基础的灵纹结构。当prt("HelloWorld")的淡蓝色符文成型时，整个道院的防御阵法突然共鸣震颤。
苏红绫的幻魔镜从厢房破窗而出，镜面映出的却不是倒影——而是无数流动的量子比特。林渊伸手触碰镜面的刹那，整个天元界的灵气突然凝固成悬浮的十六进制字符串。
"原来如此..."他望着镜中自己逐渐数据化的身体苦笑，"我们才是那个未闭合的循环。"
血池遗址深处，当年被傀儡修复的灵脉突然喷射出耀眼的白光。光芒中浮现的正是林渊前世猝死前最后看到的画面：量子计算机屏幕上闪烁的"模拟进程即将终止"警告框。
"要格式化吗？"熟悉的系统提示音在所有人耳边响起，这次却带着电流杂音。林渊突然暴起捏碎幻魔镜，飞溅的碎片里每块都映出不同的世界线。
苏红绫的媚功第一次完全失效。她颤抖着抓住林渊正在虚化的右手："当年公投时...我篡改的不只是协议。"
道院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十二尊陶土傀儡破土而出，它们胸腔里跳动的竟是缩小版的血煞老祖代码核心。当先的404号举起右臂，锈蚀的关节处清晰可见林渊前世工牌的反光。
"警告：递归深度超出阈值。"系统的声音开始断断续续。林渊突然狂笑着将管理员密钥插进自己眉心："那就让循环继续！"
整个世界在剧烈震荡中坍缩成一行发光代码，最后消失的是苏红绫撕心裂肺的喊声："你答应过要教我写永生算法——"
量子计算机的散热风扇发出嗡鸣。穿白大褂的研究员皱眉查看突然报错的屏幕："奇怪，修仙模拟器怎么自己生成了新剧情？"
监控画面里，本该格式化重来的虚拟世界正以血池为中心自我复制。在无数个新生成的世界气泡中，都有个扎冲天辫的小女孩在青石板上刻着prt("HelloWorld")。
研究员没注意到，他脑后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正缓缓渗出几滴腥甜的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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