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现实,李琩的子女会越来越多,代替他们成为皇室大宗,也会接过他们曾经的地位和荣耀。
他们会渐渐成为过去式。
大殿正中央,李琩与皇后居主位,韦妮儿居于左侧,剩下的嫔妃则是在更后面坐着。
杨绛坐月子,来不了。
棣王李琰本来排行老四,如今老大李琮流放,老二李瑛被诛,老三李亨叛贼,他现在成老大了。
所以坐在了李琩左手边的第一位,那么第二个位置,就是老六荣王李琬,因为老五是鄂王李瑶,一日杀三子的三子之一,已经没了。
亲王席和公主驸马席,都是按照排行来安排的座位,咸宜有心坐的靠前点,也不行了。
酉时正,乐舞开始,
麟德殿重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大殿的每一个角落,似乎都重新焕发了光彩。
一曲过罢,李琩起身道:
“兄弟多,姐妹多,古今有福之天子,莫过朕矣,今天下承平,政通人和,物阜民安,海晏河清,正当安享盛世,朕惟愿兄弟姊妹多长寿,亲恩和睦,来!满饮此杯!”
“陛下圣明烛照!”众人纷纷举杯。
几番劝酒之后,气氛开始放松下来,大家也都离开坐席,互相之间议论闲聊。
“朕今年给善安谋了一门亲事,还未来得及跟你们说,”李琩召来棣王李琰和荣王李琬坐在他身前,笑道:
“博陵崔氏大宗,司门郎中崔涣的长子,现任太常寺协律郎,待会朕召来,让你们见见。”
棣王李琰笑道:
“是该见见的,善安出阁是大事,我们也该帮忙张罗,剩下的四位妹妹,今后都要辛劳陛下做主了,父皇不在,咱们家里的事情,就全都托付给陛下了。”
这个人是当下十王宅所有人当中,最看的开的,他想要的东西很简单,舒舒服服,不愁吃喝,潇潇洒洒过日子即可。
李琬也点头道:“善安早就该出阁了,因父皇驾崩,拖延了两年,今丧期已过,当下最要紧的,就是善安的事情了。”
李琩叹息一声,摇了摇头:
“公主出嫁,算不得什么大事,这天下的事情太多了,劳心费神,朕是一件都不敢疏懒,二位兄长,当下是我宗室长者,有些事情,你们要多帮朕分担一下,朕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啊。”
听到这话,棣王李琰心里一凉,好家伙,我与世无争,淡泊名利,都活成这样了,你还特么试探我
李琬也是眉头一皱,基本与李琰想法一致,认为李琩是在试探他们。
不过这时候,韦妮儿却说话了:
“永王出任荆州,盛王出任扬州,旨意虽未颁行,然必敕也,两位皆陛下兄长,见弟远行为君分忧,岂能无动于衷”
李琬皱了皱眉,朝李琩道:
“我不习韬略,不通政务,虽有心而无力,若被陛下委以重任,以致政务疏弊,恐难弥补。”
李琰也是苦笑点头:
“我是真没有那个本事,恐怕要辜负陛下的一番寄望了。”
李琩顿时阴沉下脸来,默不作声。
郭淑见状,劝说道:
“今天是宴会,是一家人团聚的日子,政事以后可以再议嘛。”
李琩语气冰冷道:
“连自己兄弟都指望不上,朕还能指望谁”
这话一出,李琰和李琬多少有点懵了,你试探试探就得了,还特么没完了是吧
但是韦妮儿心里清楚,李琩是确实有这个心思的,当然了,没打算用李琰,因为李琰确实不行,没有担当,是做不了大事的。
但是李琬,别看老好人一个,正经做起事来,能力非常强。
于是韦妮儿朝两人道:
“陛下还未嘱托,二位便一再推却,让人心冷,既然如此,今后陛下再也不会与二位谈论政事了。”
这句反话,迫使李琰二人只能硬着头皮先应承下来,他们不知道李琩究竟会不会给他们差事,如果真的给了,这两人极大可能,是不会拒绝的。
没错,李琩这次还真不是试探。
韦妮儿刚回来,就曾劝他起用李琬,其实不用劝,李琩是肯定要用李琬的,用了李琦和李璘,抛弃最有威望的李琬,说不过去的。
首先安抚宗室的作用就非常巨大,直接安抚了四王党的另外两位成员,仪王璲,颍王璬。
要知道,当下的十王宅,还有点能耐的也就剩下他们几个了。
李琩朝李琬道:
“河北的事情,荣王最近可以去中书门下调阅卷宗,先熟悉了解一下,届时朕会询问你的看法。”
李琬一愣,你来真的啊还真要用我
“陛下指的是应该是范阳吧”李琬问道。
他虽然一直在守陵,但并没有断了与长安的联系,加上朝廷也有不少他的熟人,很多大事都一清二楚。
这是人们求知的本性,市井百姓都喜欢谈论国事,何况是皇室成员,他们最关心的除了自己,也就是国家大事了。
守陵的时候没事干,整天聊的就是这个,各有自己的分析见解,看法相左的时候也是会吵得脸红脖子粗。
李琩点了点头:
“就是范阳,朕给你十天如何十天之后,你向朕禀述你的想法。”
李琬深吸一口气,脸色肃然的点头道:
“臣明白了。”
我呢那我呢棣王李琰接下来,一直在找机会与李琩的眼神接触,因为他看出来了,李琩还真打算用他们。
刚才的推辞,那是担心李琩想搞他们,并非真心不想接受一些任命,我不喜欢离开长安,可以在长安给我找个事干嘛。
可惜,他眼巴巴的判了很久,李琩都没有给他任何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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