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德妃让父亲先退下，在屋外候着。
“德妃娘娘既来，不如就说说娘娘想说的。”他没有表情，只是抬眼，“臣不擅宫廷应酬，实在不必打哑谜。”
德妃轻轻一笑，似在感叹，也似在掂量他的口风：“将军当真这般无趣？”
“”沈靖州闭口不言。
她放下茶盏，换了一副语调：“不如，咱们都别装了？”
沈靖州挑眉。
她缓缓起身，绕过几案，目光落在他的目光线上，低声开口：“你是玩家，我也是。”
叶逸欢略微动容：“你想说什么？”
“这个副本的难度你也看见了，而你也应该清楚，你从根本就是劣势的。如果你不想一个人死在结局前，不如我们谈谈合作。”
沈靖州靠回椅背，声音依旧淡淡：“合作？谈合作的人，往往都不会讲明底牌。再说，你我的任务是对立的，怎么合作？”
“虽然你我最终势必敌对，但眼下，我们的目标可是一致的。”宋远翠缓缓道，“你一定会从这个合作中受益拿我二周目玩家的信誉作赌。”
德妃宋远翠语声轻柔，仍是一副不温不火的姿态。
沈靖州眸色一沉，只立在几步之外，眼神沉静，手指搭在佩剑上，姿态看似随意，实则一触即发。
“这不是我第一次进副本。”
宋远翠忽然开口，语气平缓，像是在讲一件与己无关的旧事。
沈靖州眼神微敛，声音压得极低：“你说什么？”
她抬眸，唇角微扬：“我是二周目玩家。”
“在这个副本里，我不是第一次醒来。”
空气瞬间静了三息。
沈靖州没有立即回应，只是眯起眼看着她，像是在辨别这句话是真话，还是又一场布局的开篇。
宋远翠却从容地继续：“第一次进入时，我扮演的不是德妃，是尚宫局的女官。”
“那一局我失败了——任务失败，被宫中暗杀线直接收尾。然后我就被拉回了玩家大厅。”
“系统问我要不要再进一次。”她笑得有些轻，“这次，我选了【同副本二周目】。”
“我以为只会我一个人回到这儿，结果你也在。”
沈靖州的手指微动，却没有开口。
“你是不是很惊讶？但你心里其实已经猜到了。”
她目光笃定：“你是主角之一，对吗？这场副本的主轴就是围绕你展开的权谋线。”
“而我，是这场主线的‘平衡补丁’。”
“将军以为，若是您在朝堂上再不动作，陛下的耐心……还能维持几日？”
沈靖州神情不变，盯着她，不答。
她掩唇浅笑，宛若调香试茗的宫妃，轻描淡写地将一枚火星丢进了空气。
“文官在拖，您在等。可谁都清楚，朝局不会久等。”
“吏部尚书李直今日已私下遣人递话入宫，言您‘畏案不前’，‘避战守权’。”
“户部尚书崔远也已同太子府来往两次，言‘军中态度消极’，建议将军‘回镇北疆、休养半年’。”
她斜瞥沈靖州一眼，笑容依旧温婉：
“这便是他们准备好的下台阶。”
“将军若不回应，便是默认。他们自然有理由请旨，把您送回前线，永不入京。”
沈靖州缓缓靠回椅背，手指轻敲膝盖。
他看着她，嗓音低而冷静：“你说得好听。”
“但你想要的，并不是让我‘不沉默’，而是——让我在朝堂上开口，把刀挥向你想除掉的那些人。”
德妃依旧不慌，目光温润，像个从容至极的旁观者。
“将军聪明。”
她举起茶盏，慢条斯理地呷了一口：“臣妾不否认，宫中确有几方，想借将军之力，动一动吏部与户部的根。”
“可您呢？”
新斋书院